另一边,月惊华除了给老太太看诊外,更多的时间则是在铺子里,每天都忙到很晚才歇息。
就连吴栓子都看不下去了,
这天,店里来了位贵客,正是许久未见的李云浩。
一身淡墨色的华服,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比离开村子时大了一个号,月惊华差点儿没认出来。
同行的,还有位妇人。
戴着帷帽,看不清其的面容。
但看李云浩恭恭敬敬的陪着,想必定然是身份不凡,月惊华笑着将人迎上了二楼。
刚到楼上,李云浩一句:
“嫂夫人安好!”
月惊华的面皮没忍住抽搐了下,这说话的语气,和做派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啊。
李云浩好像没看到月惊华的神色变化一般,扯着嗓子同她解释:
“这是我娘,她特意准备了许多礼物,就为了见神医您一面。
长辈之言,不敢拒,所以我便带着她一起来了。
还请嫂夫人海涵,切莫跟小弟一般计较。”
一口一个小弟,一口一个嫂夫人叫得那叫一个顺溜。
不只是月惊华,就连坐着的侯爷夫人,都懵得不行。
特别是威远侯夫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儿子如此的伏低做小,神色那叫一个怪异啊。
“见过夫人。”
月惊华礼貌性的同其行了一礼,礼数周全,谈吐得当。一点儿都看不出紧张,又或者是攀附之心。
威远侯夫人闻言,顿觉得轻松了许多,嫌弃的看了自家一脸狗腿的儿子一眼,第一时间回了一礼:
“月神医莫要如此,吾儿的病一直是我与我夫君的心头大患。神医您救了他,便是我们家的恩人。
我们两口子定铭记于心,刀山火海决不推辞。”
说着,威远侯夫人轻轻的招了招手:
“这是我为神医准备的一点心意,还请神医笑纳。”
立刻便有人送上了,好几个木盒子。
盒子是用上好的沉香木打造的,一看就是好东西。
刚想开口,威远侯夫人又道:
“神医先莫要拒绝,这里面是些药材。这些放在府中,也只能当补品用,神医您拿着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如此就多谢夫人了。”
月惊华道了声谢,将东西收了下来。
威远侯夫人极为满意的笑笑,急急的问:
“吾儿曾同我说过,神医您说,待半年后为他继续诊治?”
不待月惊华开口,李云浩便当先说:
“我娘是想问,嫂夫人您何时给小弟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明日!”月惊华淡淡的道,药材,还有手术用的工具,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手迅速搭在了李云浩的胳膊上,默默地替他把起了脉。
一旁看着的威远侯夫人,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李公子的身体调理的很好,从脉象上来看,可以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明日辰时准备治疗,今夜戌时后不可进食。”
“辛苦嫂夫人了,我当然会好好的听您的嘱咐,绝对不让您操心。”
“如此就多谢神医了。”两人齐声道谢。
翌日,一大早,便准备好了。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虽然说不能保证绝对无菌。
但在消毒,等方面月惊华处理的极为细致。
侯爷夫人得知儿子没事了后,高兴的泪流满面,死死的捂着嘴,又是哭又是笑的。
对着月惊华又是一通感谢,经过两个多月的休养,李云浩的身体状况好了许多,和普通人一般无二。
威远侯夫人来找月惊华辞行的时候,显得很着急。
无意间得知,是因为北境战事。
“本来是该听神医您的话,让吾儿好好修养的。但北境战事吃紧,陛下下令,让我家夫君……还请神医您给吾儿再开一些调理的药,我等感激不尽。”
“什么?”月惊华一连后退了好几步,眼前漆黑一片,沈瑾安童生考核夺了第一名的喜悦,荡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威远侯夫人,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本能的伸手扶住了她:
“神医……月神医,你没事吧……月神医……月神医……”
月惊华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臂,急急的问:
“夫人,您方才说北境怎么了?”
“北境战事吃紧,镇北王带领的玄卫军在炎峰岭,被域都的兵马偷袭,不知所踪,军报已经送到了陛下手里,陛下下令……”
后面的话,月惊华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送走了李云浩等人后,她无力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许久后,冲着屋外喊了句:
“出来吧!”
人影一闪,一个红衣男子出现在了月惊华的身旁:
“夫人。”
月惊华开门见山:
“我夫君被域都兵马偷袭,可是真的?”
“是。”玄一惜字如金,俊俏的面容上多了一丝裂痕。
若是当初他违抗军令,跟着主子一起走的话……
月惊华又问:
“为何不肯告知于我?”
“主子临走前交代过,让属下保护好您。不可拿北境战事惊扰于您,属下不敢抗命。”
月惊华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丝丝不甘,也不看他,厉声道:
“那现下我夫君有难,还请您尽快回北境相助于他。”
“可是……”
“事急从权,您应当听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我夫君他现下下落不明。”
“多谢夫人。”
玄一感激的道,对月惊华的怨气少了许多。
月惊华从屋里出来时,手脚冰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
“呕……”
“大嫂你怎么了?”沈思婉闻声赶来,担心的问,赶忙将她扶去了正堂。
沈瑾安跟吴栓子等人也齐齐的看了过来。
月惊华苍白的脸色上多了一丝悲意,一闪而逝,不知道该如何,同他们说这一消息,强打精神道:
“许是累着了,不妨事的。”
手习惯性的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随之脸上尽是错愕之色。
沈瑾安等人见到她这般,更是担心:
“大嫂,可是病了?”
“到底怎么一回事啊,大嫂您快说话啊?”
几人都急得不成,吴栓子扶着自家媳妇儿坐下。
上前,替月惊华诊脉。
随之,哈哈大笑了起来。
“恭喜惊华嫂子,恭喜恭喜了啊!”
几人都被他这反常的举动给弄蒙了。
“栓子哥你笑什么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说句话啊?”沈思婉急急的问。
沈瑾安也皱紧了眉头,一脸的担忧:
“栓子哥,您快说说吧,我大嫂她到底怎么了?”
“你们别急!”吴栓子摆了摆手,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惊华嫂子她没事,你们不必担心。我方才……”
“没事,怎么会忽然作呕啊?”
“……难道是有了?”这话是吴栓子的媳妇儿,何三花说的,即将临盆的她,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小小的酒窝。
“有了?”沈思婉有些摸不着头脑。
沈瑾安也是云里雾里的,疑惑的看了看吴栓子他们两口子,又瞅了瞅月惊华。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他家大嫂身上。
“栓子哥,是说我大嫂她有喜了?”
“哈哈哈……脉象上看的确如此,从脉象上看已经有四个多月了,瑾安你跟小婉,马上就要做长辈了。”
“我要当叔叔了?”沈瑾安少了以往的沉稳。
沈思婉激动的跳了起来,开心的蹦蹦跳跳的,激动的抓住了月惊华的手,高兴的说:
“太好了,大嫂您要做娘了,我也要做姑姑了。”
“哈哈哈……”
笑声连成一片,被诊出有孕的月惊华,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四个多月了?
方才她诊出滑脉的时候,自己个儿也被吓了一跳,手下意识的落在了小腹处。
“可嫂子已经四个多月了,怎么会还犯恶心啊?”何三花问。
吴栓子同他家媳妇儿笑笑,示意她安心,低声道:
“惊华嫂子,您感觉不适,是因为太过于劳累了,胎象不稳造成的。我给您开两副安胎的药,以后得注意点,万不能太过劳累。”
“对对对,栓子哥说的对,大嫂您一定要好好休息,安心养胎。
家里的事情,便交给我和我哥来做就好了。”
沈思婉开心的不行,伸手想要抱月惊华,又怕伤着她了,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一边说,一边笑:
“大哥还不知道,大嫂您有了,若是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
“何止是高兴坏了……”
几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满心欢喜的期待着。
月惊华落在小腹处的手,指尖深陷,掌心多了好几道深深的痕迹。
接下来,月惊华被沈瑾安等人保护的很好。
转眼间,已经入秋了,去往北境探查消息的人,依旧还是没有好消息传回。
月惊华的身子越发的笨重了。
这天,她如同往日一般,躺在躺椅上乘凉,脚边有两只肥嘟嘟的大兔子,有十斤左右的样子。
耳间忽然间响起了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抬眼,便看到一个俊逸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华儿!”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