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光一沉,伸手想将她推开,栗烟反应极快,压住他的手,摁在自己的腰肢上,掌心在不断地颤抖。
两个交缠着拥吻进房间时,男人一只手臂勾着她,另一只手狠狠关上灯,让漆黑彻底吞噬一切理智。
她被压在身下,墨色长发披在他手心,腻白的肌肤映着窗外皎玉的月光,美得恍如隔世。
栗烟伸手扯开他的浴袍带子,粉唇吻住他下颌到锁骨的刹那,江清墨只觉浑身的骨头都酥化成了水。
太久了,太久没有与她这样亲密,他觉得自己就像在干涸的沙漠里行走,终于寻到了绿洲。
他深深埋入她脖颈内,无法抗拒,无法在她情迷的世界里谈论理智。
因为太久不碰,所以天雷勾动地火时,才来得那样炽热剧烈。
栗烟实在是累了,让男人尽兴了几回,他还想再来时,她已经躺在他臂弯里,呼吸均匀睡去了。
江清墨淡淡喘息着,薄汗浸湿发丝。凝视她餍足睡去的红颊,满屋欲望弥漫的味道,让他觉得久违的满足与充实。
……
栗烟再次醒来时,将近中午11点过。
她还揉着头发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腰肢的疼痛便让她彻底警醒。
男人一只手臂挂在她脖颈间,牢牢束缚着她,嫩白的腰肢上还留着他掐过的指印,
栗烟呼吸一滞,直到再躺进他怀里,才觉得如梦境那样不够真实。
她光顾着打量他静谧英俊的睡颜,突然想起热搜榜的事情。
她一个激灵从床上起来,拾起枕头下的手机,也不管是谁的,直接翻到新闻热门——
撤了!
热搜上一点痕迹也没有!
她唇角终于展开松弛的笑。
再一转头,便对上男人初醒后的眼眸,慵懒浅黑,惊心动魄的淡笑。
他们在早春的阳光里对视了许久,栗烟终于被他看得不自在,从他胸口蹿出来,往旁边挪了挪。
“一早上拿我的手机看什么?”
江清墨嗓音沙哑磁沉,手掌淡淡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瞧她。
栗烟手心一烫,这才发现拿着的是他的手机。
她连忙摔在枕头上,低声嘟囔,“你的手机,我怎么能指纹解锁的?”
男人淡然勾唇不语。
指纹解锁是个很暧昧的东西,也只有最亲密的两人,才能在对方手机里留下指纹解锁。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昨晚看她睡得那样安稳,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慢了下来。
忍不住仔细地注视她,看她莹润的脸颊、雪白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再到葱然无暇的十指。
他握着她的手,莫名就有想把她指纹记录在自己手机里的冲动。
于是,便也很幼稚地这样做了。
大概不管多成熟的男人,在深陷入某段情感时,总会回归幼稚的天性。
见他不回答,栗烟自讨没趣,背对着他将衣服一件件穿上。
当穿到第二件时,男人手臂一展,从后面搂着她的腰,将她扣入自己胸口。
“江清墨。”栗烟闷在他脖颈处,抬眼就是他低沉蠕动的喉结,后背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压着,根本不可能挣脱开。
男人薄唇侧过来,浅慵性感的嗓音,几乎是贴着她耳畔说的,“舒服了就想跑,嗯?”
说着,大掌又不安分往她衣襟里探去。
栗烟的喘息不由加重了些。
“很痛。”她软软地去别他的手,抗议。
“剧本没丢,高兴吗?”江清墨下颌抵在她细白的肩头,慵哑着嗓音问。
栗烟在他怀里乖乖地点头。
但那心情与其说是高兴,不如说是侥幸。
她不敢想象,如果当时自己的自尊心稍微占了上风,或……江清墨一时心情不佳对她不予理睬,她现在大概会是在导演的骂声里,结束下半辈子的演艺生涯。
栗烟顺势靠在男人温热的颈窝里,鼻尖充斥着他身上专属的男人气息。
侥幸之中,又淡淡的挫败感。不管她多努力,一离开江清墨后,就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到底是习惯了他给的庇护,还是这社会太过残忍?
男人指腹淡淡捏住她的下颌,转过来,凝视着她漂亮的杏眸,“那笑一个。”
栗烟勉强给他一记笑容,带着讨好和勉强的情绪,未及眼眸深处。
她望着男人蹙起的双眉,淡笑掸开他的手,重新披好衣服起身,“江总,我卖身不卖笑,让我笑要另外付钱哦。”
“胃口不小。”男人低哼,手肘撑在膝盖上,盯着她秀顺的黑发。
不烫不染,细柔垂坠在腰间,手指穿插进去更是无限柔滑。
“那当然,我现在毕竟也算二线演员了。”栗烟笑眯眯地起身,伸手捡起落在地上的大衣,利落披上。
男人也起床,随手撩拨了下慵懒的黑发,“早饭想吃什么?”
“来不及啦,我得去片场了。”
栗烟撒谎也不眨眼,偷偷把外婆的手术通知单往口袋里藏得深了些,“早饭我会在路上吃的,拜拜。”
她穿上鞋子从玄关出门,左右环顾,还好江清墨没跟上来。于是打了辆车,直奔医院。
栗烟转换好心情,步入医院,外婆正安静躺在ICU里,护士对她娓娓叙述手术的情况。
“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还有……”
栗烟焦急看着她,呼吸急促:“还有什么?”
“阿姨手术结束后,醒来了一次。据大夫说,她是强撑着意识没让自己昏厥的,想来,阿姨应该只是想看你一眼,她老人家独自在医院久了,太寂寞了。”
护士说完便离开了,栗烟淡淡垂着下颌,敛着眼睑,呼吸颤抖不止。
鼻尖又酸又苦,像塞进了一整个柠檬,眼眶充斥着炙热艰涩的温度。
她想起一个月前,她答应外婆每周都来看她,却因为大大小小的事,又将自己的承诺耽搁在脑后了。
真自私啊。
她口口声声说外婆是她唯一挚爱的亲人,却连看都不去看望一眼,侥幸地认为她在疗养室里一切平安,不用操心。
所以一有难得闲暇时光,她便只顾自己休息,选择性忘记老人的存在。
外婆该有多寂寞啊。
日日夜夜守着那张床、那扇窗,看窗外从天明到天暗,每日做着枯燥无味的检查,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