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这样说，忽然让我觉得很没成就感。”一直沉默的她，忽而开口，“那是不是表示我就算不跟你睡了，也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男人听到她及其反常的回答，眸光微凛。
她浅笑：“那我们何不分手算了？江总身边美女如云，又不缺我一个床伴。”
这是她能想到最和平的分手方法。
不去歇斯底里的质问什么，因为他们之间从没有过感情，只是各取所需、你情我愿。
“栗烟。”江清墨重咬着她的名字，“我在跟你谈正经事。”
“我也很正经，江总。”她笑，“你不是问我，来公司干什么吗？我是来跟你说分手的。”
江清墨眼眸微抬，终于肯用正眼凝视她。
心房不由震了下，被她含笑挑明的话，刺中红心。
男人紧盯着她，“理由？”
努力克制的平静嗓音，却快要兜不住了。
“理由就是我刚才说的。”栗烟温和地开口，不疾不徐，“而且，两年伺候同一个男人，我也累了。江总也是，看我看久一定会厌烦的。在你抛弃我之前，还不如我主动提出来。”
她的话，再次让男人眸光泛凉。
他下意识默默在心里问：烦了吗？
得到的答案，却让他觉得慌乱。
她倦了，可他竟还食髓知味，甚至，有越陷越深的趋势。
“我什么时候说要抛弃你？”
他态度很不好，攥着她的皓腕，像非要从她口中问出答案不可。
栗烟渺然微笑，“总有一天你会的，我知道。”
“你知道？”他凉薄勾唇，嗤然，“还是你为迫不及待离开我而找的借口？”
栗烟蜷缩着手指，笑容逐渐散开。
只有她自己知道，快撑不住了，“江总觉得是，那就是吧。”
“栗烟！”
他终于愠怒，寒冰般的目光紧紧瞪她，“你以为这段关系是你想结束就能结束的？”
她心脏陡然一震。
他这是，不打算放过她。
“为什么不是？”她反笑，嗓音尾处沾着冰冷，“难道江总要死皮赖脸地缠着我一辈子吗？”
她从来都乖巧可人，事事顺他心意，从没这样忤逆过。
死皮赖脸几个字，正中男人最不愿意触碰的位置。
她要分手，他发怒。他现在这副样子，真有死皮赖脸之疑。
“我给你钱、给你资源，还要被你分手？”他语气终于冷下来，收起对她的一切旧情，“栗烟，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
栗烟从他身上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那你想怎么样？”
江清墨手掌微扣在皮带上，冷眼瞪着她。
那个熟悉的举动，栗烟一下就明白。
他这是故意要羞辱她！
栗烟脸上发烫，一股羞耻感直直延伸到耳脖子。脸上平静带笑的表情终于挂不住了：“江总，麻烦你弄清楚，我是来找你分手，而不是……”
后面的话她根本羞于再说。
“我很清楚。栗烟，从上了我的床你就该知道，想下没那么容易。”他冷笑，摁住她的下颌，让她埋在自己的膝盖之间。
心脏狠狠捶擂着胸膛，巨大的耻辱感袭上她的脸颊。
她知道男人是故意的，他要她为她的忤逆买单。
“是不是我帮了你，你就放过我？”她眼眶耐不住地泛红。
得到他的回应，她手指一点点解开皮带，送上自己的唇。
江清墨浑身一颤，十指穿插在她发丝间，喉咙溢出深沉的**。
他抬起女人的下颌，拉住她的手臂，让她起身坐在腿上，抱住自己的脖颈，喘息间卷起了她的衣服……
疼痛与愉悦交织着，让栗烟觉得无比耻辱，眼泪纠缠在眸光中，三番五次快滴落下来。
她十指攥进他的发丝里，第一次在他身下无比被动。
只要想起他是有妇之夫，心尖便窜上一股巨大的罪恶和反胃感，抵触着不让他吻到自己。
他猩红着眼，掐着她白腻的腰：“认真点！”
她越是反抗，他越是发狠……
……
直至最后，栗烟颤抖着拾起一地衣裳，再一件件穿上时，空气里弥漫的暧昧味道刺鼻而耻辱。
江清墨坐在沙发椅上，衬衫褶皱得厉害，领结和外套胡乱地扔在地上，点着烟，檀黑的瞳眸始终落在她身上。
栗烟被他看得不自在，好像身上没穿衣服一样，她下意识地拢了下外套，淡淡转身。
始终默然，握着门把出去时，一声告别也没有。
“栗烟。”
刚往外迈了一步，忽然，江清墨在身后沉冷地叫住了她，“出了这个门，我们自此一刀两断。”
在她快出去时才开口，让人分不清是警告，还是挽留。
只是说得云淡风轻，听不出感情，好像抛弃她是件很轻易的事。
栗烟微微侧身，笑靥扬在嘴角：“再见了，江总。”
办公门拢上，窗外的阴霾似乎更沉重了。
男人转过办公椅，凝望着一片车水马龙，身体隐隐散发的热量，昭示着还沉浸在她带来的余欢中，但转瞬间，她已经带着笑容离开了他。
他忽而没了抽烟的兴趣，用力将一半的烟灭在缸里。
他承认她说得对。
就算她今天不走，迟早有一天，他也不得不丢下她。
……
栗烟失魂落魄地下楼时，险些摔一跤，却不慎撞到了一个人。
她刚想道歉，然而一抬头看到那人的脸时，乍然怔住——
“朱湘？”
朱湘也愣住，张了张嘴，没想到会偶然在这里遇见她。
栗烟怔了半晌。
再怎么说，也是她曾经当作亲人一样对待的人，再见面时，一股复杂情绪顿然滋生。
不过定神后再打量她，看得出朱湘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迎面一股蓬头垢面感，没化妆的脸显得疲倦苍白。
“烟烟……”
朱湘见到她时，眼眶一热，忽然一把抓住栗烟的手臂，“看在我们曾经共事的份上，你帮我求求江总吧！他把我从江雪开除之后，下命令不让其他任何公司录用我！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
栗烟被她抓住的瞬间，下意识后退挣开她的触碰，眉毛浅浅拧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