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墨眼光淌过一缕淡漠,态度严肃:“江雪集团不是交朋友混吃混喝的地方,没有实力的人注定被淘汰,明白?”
“什么实力不实力,靠后台的明星多了去了,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容忍她一点!”江业洵低哼一声,对他的话不屑一顾。
江清墨不耐地别开视线,不想跟他多浪费时间争吵:“我跟你的经营理念不同,如果你坚持这样认为,大可以自己去开一家娱乐公司,爱怎么经营怎么经营。”
“你说什么?!”
这一下,江业洵彻底被他惹毛了,厉然拔高了声音,拐杖恶狠狠地指着他的鼻子:“你忘记你把集团做大,是靠我几年前的那笔投资了?如果没有这笔钱,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东西?!”
他的威胁看似高亢,却并未撼动到男人半分。
江清墨的浓眉逐渐聚拢在一起,语气压着沉怒,“我承认那笔钱对我很重要。但这几年你不断从公司财务拿钱,打着我的名号,和榕城各家私自建立商业关系,又赔了多少,财誉两空,心里没数?这些,我是否也该向你讨要?”
江业洵这老头,别看仪表堂堂,实则败絮其中,从不干好事,还总爱那笔投资压迫他。
江清墨念在他们的血缘关系,什么都不提,却没想到他的纵容,却换来江业洵愈发的放肆。
而此时此刻的厨房里,栗烟隔着磨砂玻璃艰难地往外瞧,却什么也看不到,忍不住问吴妈:“谁来了?出什么事了?”
吴妈叹口气,“江总的父亲。”
栗烟微皱了皱眉,她记得那天去江家,会过这位出言不逊的老先生,脾气暴躁,而且,江清墨和他的关系似乎也不佳。
“听他们好像在吵架。”栗烟耳朵轻贴在玻璃门上,脸色起了变化。
吴妈摇摇头,不用去看,她也能预知到外面的情况:“那老先生是个怪脾气,不讲理得很。每次来都找茬,江总让咱们就在这待着,别出去。”
“你这臭小子,你这是跟你爸说话的口气吗!”
私下的丑事被悉数掀开,江业洵气得暴跳如雷,他明明吩咐秘书不要把事情泄露出去,江清墨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兀自冷笑,压着不怒自威的嗓音,冷眼相望:“是你逼我的。”
江家父子对峙,虽没有翻江倒海的大闹,却风卷残云般气势汹涌,让栗烟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呵,好,我逼你……”江业洵的笑声逐渐变得恐怖,随后冲他狠狠举起拐杖,“我还要打死你!”
这句话说出口时,栗烟在鬼使神差之间,几乎是直接横冲了出去!
猝不及防之下,江清墨抬起手臂下意识去挡,那老东西动作极快,他根本来不及躲闪。
然而在拐杖砸下前,忽然不知哪里冲出一道娇小身影,将他腰围紧紧地抱住。
随即一声闷响,伴随怀中隐痛呻吟声。
男人当即怔在原地,慢动作一样低下头。
那为他承了一击的女人,痛得脸色发白,在他怀里微微颤抖。
“栗烟!”
他脸色闪过一抹意外,扶住她虚软的腰肢。
江业洵的打他从小挨到大,那根拐杖的力量有多大,他比谁都清楚。
更难以想象,以她脆弱的身躯,哪来的胆量和勇气,为他承下了这一杖。
一时间,心中卷起风起云涌。
“吴妈!”男人紧咬牙关,将她拦腰抱起,转身安置在沙发上。
吴妈连忙从厨房跑出来,找出医药箱,蹲在栗烟身边,心疼不已,“哎哟,多狠的手啊,这一下打得不轻呐!”
栗烟趴在沙发上,皱着整张脸哀嚎,“当然不轻,腰都断了,好痛……”
她被打得失去半层意识,眼睛却还紧紧盯着江业洵的方向,生怕他再对江清墨动手。
江业洵也愣住了,但随即又恢复冷沉的神色,冷哼一声:“假惺惺!”
江清墨冷攥拳头,额边泛出片青筋,昭示着他隐隐发作的怒气。
“你瞪着我干什么?我再说一遍,江清墨,你现在就去跟秦家道歉!把秦玥接回公司,听到没有!”
男人微抬下颌,眸光清冷如柱:“我也最后再说一遍,秦玥,谁想要谁带走,江雪集团只要有我在,绝不可能接纳。”
“你……”
“麻烦你现在滚出我家,否则,我随时准备报警。”他冷着嗓音,听不出半点温度。
那态度简直不像是在对待家人,更像是一个陌生人。
他们的父子关系可真够差的,一个下手那么狠,一个说话那么重。
栗烟盯着男人冷峻如冰的侧颜,微微揪紧身下的沙发垫。
“好、好,江清墨,你小子有种,为了个女人,你要把你老子逼上死路是吧,好!”
江业洵知道这男人什么都做得出来,被恐吓后不敢造次,只敢拿着拐杖恶劣地指指画画,退至门口,摔门就走。
栗烟伏在沙发上,衣服被掀起,露出截细白的腰肢,如雪般细腻的皮肤上,明显可见一道深红。
男人蹲下身,一股冰窖般的温度传来。
他伸出手掌,在她伤口上摁了摁。
“痛!”忽然的刺痛感,令栗烟猛一缩肩膀,泪眼涟涟,“要断了!”
江清墨视线凉凉透着她的眼:“活该。”
栗烟触到他责备隐怒的眼神,顿时垂下眼眸,可怜兮兮,像个委屈的孩子。
“江总,您就别责怪烟烟了,她不也是怕你受疼吗?”吴妈出声劝道。
江清墨却盯着她,缓慢摇着头。
在栗烟的注视下,男人眼眸逐渐覆上层冰冷,“栗烟,别试图用这种方式博得同情。”
刹那间,她被他的话猛然刺中。
他原来是这么想她的吗……
在胸口短促尖锐的刺痛下,栗烟的眼神慢慢垂下去,轻如羽翼地跌落。
吴妈没想到他突然说出这么重的话,明明这两人在晚饭时还好好的,她立马出声为栗烟辩解:“江先生,您怎么能这么说!栗小姐她是……”
“如果江总非要这么想,”谁知,栗烟却忽然抬起头,打断了吴妈,唇角牵强的笑意令人心疼,“那就当我挡这一下,是怕你受伤了,不能再赚钱养我。没有其他意思。”
“这样才对。”男人眉眼微舒,俯下身捏着她的下颌,在她唇上浅浅一吻,“栗烟,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