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觉得几分真几分假?我反正不相信她将栗承华带回榕城的动机,太牵强了点。更奇怪的是,一向她提起你时,这女人的反应似乎就非常激烈。”
江清墨听到这,神情微微变了变。
因为他忽然想起在医院时,苏棠对他大喊的那几声栗烟,就仿佛她跟栗烟有什么渊源一般。
莫欧陆嗅到空气里隐隐的凝重感,便笑着打破了氛围:“喂,该不会是你年轻风流的时候,惹到了哪个女人,现在回来找你算账来了。”
江清墨哼一声:“你以为我是你?”
不过,莫欧陆倒是提供了一个不错的思路。
只不过,不是他,又是江家人的话……
江清墨两指轻摁了摁眉心,“那你继续调查,我去趟江家。”
“去江家?”莫欧陆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江清墨解了腰间的浴巾,随意取了件深蓝色的衬衫,慢条斯理穿上,“嗯,很有可能是江业洵,就他那副老流氓的德行,年轻的时候定招惹过不少姑娘。”
莫欧陆恍然大悟,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但随之,他又想起什么,十分惑然地问:“不过,你现在大晚上就要过去吗?不春宵一刻了?”
“今晚就暂时不了,让栗烟好好休息,明天她还要拍戏。”
莫欧陆立刻起哄地呼两声:“哟哟,可真关心小美人呢。”
“话说,你到底为什么对苏棠的事儿这么上心,肯定有别的理由吧?”莫欧陆顿了顿,又这样问道。他了解他的好兄弟,凡事绝不会不带证据和猜想瞎行动的。
“嗯。”江清墨扣上最后一颗纽扣,对镜子整理好仪容后,转身走出房门外,在走廊上才开口,“如果我没猜错,苏棠应该是栗烟母亲。”
“什么?!”
莫欧陆惊愕地大叫两声,一下捂住了嘴,不敢置信地鼓圆了瞳孔,“什么栗烟的母亲,你在说什么?栗烟的母亲不是之前就失踪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嗯,但从她极力保护栗烟这一点看来,只有可能她是栗烟的亲人,她恨江家,所以才要我远离栗烟。”
江清墨抚着下颌分析道,“但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具体的我要等去问了江业洵才知道。”
“你这脑洞够大的,不过你会这么猜测,应该有道理吧。”莫欧陆有点摸不着脑袋,“问到什么消息,你再告诉我。”
“嗯,我明天就上你那见苏棠。”
江清墨说完便挂了电话,他那语气,明显是坚定今晚一定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问清楚了。
他挂了电话,扫一眼现在的时间,11点钟,再回来,估计得到凌晨了。
“怎么了吗?”女人柔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身上也香喷喷的,贴在他后背上,“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嗯。”男人的眼神温和下来,轻点点头,转过身握住她热乎乎的手心,“得赶过去一趟,你先睡。”
关于苏棠的事,先不能对她透露太多,得弄清楚江业洵和苏棠到底是什么关系。
栗烟的眼神明显落寞下去一分,但很懂事地抿着嘴巴没说,只盯着他的鞋尖点了点头:“知道了,那你早点回来。”
“看情况,回不来的话,可能就在公司睡了。”
“那你带条毯子去?你们公司的空调最近不是在维修吗?”
栗烟连忙折身去衣柜里,寻了条厚一点的毯子,递交给他。
江清墨抱着那毯子,无奈地失笑,心里却是暖的。
看着她一副对自己无微不至的模样,只觉得自己欺骗她的行为太无耻。
“好,我尽量晚上回来。”
他俯身在她唇瓣上轻吻了吻,便转身走出了玄关。
“嗯。”栗烟目送他的车子离开,淡淡叹口气,便转身在沙发上躺下,打开电视一边背剧本一边看。
她现在总算是体会到什么叫深闺怨妇了,就是她现在这样吧。
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叫走,有气也撒不出来,那是他的事业,他生活的重心,自己能做的只有支持。
江清墨一路驱车抵达江家,彼时,宋雅岚和江天允还没从海外归来,苏艺和苏雪然便理所应当地住在了家里。
苏艺的身上甚至还穿着宋雅岚的丝绸睡衣,踏着她的拖鞋,在客厅里晃来晃去,浑然不觉自己只是一届小三而已。
江清墨进来时,便看到苏艺坐在江业洵的腿上。
她在给他喂着水果,那副**暧昧的场景,两旁的佣人们看了脸红,但他看了只有反胃感。
江清墨避开了视线,并同时加重了脚步声。
一时间,江业洵回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看过来,视线略略带些不满:“这大半夜的你来干什么?”
“我有话问你,”江清墨也直言不讳他的来意,目光浅淡冷漠地扫向苏艺,“能否请你让一下?”
苏艺立刻站起身来,穿着身情趣睡衣,怪不好意思地连忙披上外套,拢了拢头发:“清墨,你要喝点什么,我去给你泡?”
“不用了,我聊完就走。”
男人直接在沙发旁坐下,修长的双手交叠缓缓扣在膝盖上。
“你要问什么?”江业洵对他没什么好脾气,但见儿子难得主动来找他,他口吻还是软了一些。
“你认不认识苏棠这个人?”
江清墨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眼睛,压沉了声音低低的问道。
江业洵的瞳孔一下扩大,然后,视线的焦距慢慢化散开,沧桑干燥的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似乎是回忆到了一些让他烦心的事情。
从他这副表情来看,江清墨已能猜出大概。
江业洵和苏棠是认识的,且极有可能发生过什么纠葛牵连。
“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女人?”
江业洵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句沙哑的声音,突然就摸到桌子上的烟斗,然后缓缓地抽了起来。
“因为最近我找到她了,或者说,她回了榕城。”男人低缓地向他述道。
这话一出,不只是江业洵当即愣在原地。
躲在墙壁后面偷听的苏艺,也登时睁大了瞳孔。
她的双手一下捂住了嘴,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苏棠……
这个仿佛在记忆深处很久远的女人,一下蹿入她的大脑里。
牵扯起了很多很多过去的记忆,她们如何从小一起长大,江业洵又看上了苏棠,苏家陷入丑闻,爸爸去世……
这一切的一切,都快要挤破苏艺的大脑。
她沿着墙壁缓缓滑落下来,双手紧攥成拳。
“她……现在在哪?”江业洵的声音颤抖了两分,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想知道她在哪,也得先把你跟她的事情说清楚,我再判断你能否跟她见面。”
江清墨冷着声音道,“因为一提起江家人,甚至见到了我,苏棠都露出一副很排斥的模样,所以我才在想,你是不是年轻的时候对她做过什么?”
江业洵的浊眸里顿时闪过一丝不安和心虚,他压紧了五指,深深凝息一声。
半晌后,他终于沉静地点了点头:“的确,没错,我年轻的时候对不起过她。”
江清墨不动声色的问,“哪方面的对不起?是在一起后把她抛弃了,还是。”
江业洵闭上眼眸回忆起那个年代,那个扎着麻花辫,配一条浅蓝色素丽旗袍的女子,明眸皓齿、清婉秀丽。
他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姑娘。
海城的人都说苏家大女儿,苏艺的容貌更甚一筹,他却不然。
他更喜欢小女儿的低调温婉,即便不施加粉黛妆容,那女人的五官、神态也是他见过最美的。
江业洵的手掌一下捂住了脸庞,浓重地喘息声从指缝间流露出来。
他一边缓缓叙述着过去发生的事,一边深刻叹息。
他足足讲了有两个小时,将他所知道的每个细节都牵扯到了。
江清墨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地抿一口佣人送上的茶。仿佛随着江业洵的声音,回到了那个细雨濛濛的年代。
而这两个小时,对于苏艺来说无疑更是打击。
她无助地坐在墙角处,就像见不得光的老鼠,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
对苏艺来说,过去发生的一切,是心里的一颗毒瘤。
她憎恨也嫉妒苏棠,大概是从小时候开始。
那丫头从小就很成熟,持着一副对凡事淡漠随心的态度,却什么都做得比她好。
比她会做刺绣,比她会下厨,成绩更是领先她很多。
苏艺就是讨厌看她一副轻轻松松跨越自己的模样,总觉得那是一种嘲讽。
她讨厌苏棠,从没喜欢过她,即便小时候假模假样地与她有过一段“友情”,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她不是认真的。
只有苏棠,不知她是真傻还是装傻,总傻乎乎的以为什么姐妹情深。
简直可笑!
当知道她经历了种种,甚至被丈夫戴了绿帽子后,灰溜溜逃离中国后,彼时已经红得如日登天的苏艺,尽情地嘲笑了她好久。
那段时间做什么都是舒心的。
苏艺后来嫁了个歌手,生下了苏雪然,但在不久后,就离婚了。
娱乐圈聚少离多是常态,尤其是两个大火的人,更是忙得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面,自然就分开了。
后来,苏艺还是忘不掉江业洵,她再打算回去找他时,却发现他已经有了妻室,叫宋雅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