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莫欧陆惊得一下抬高了嗓音，很快意识到江清墨在休息，立马压低下来，“你是说，栗烟偷偷一个人去日本了？”
金澜绷着脸色，点点头。
莫欧陆不由眯起眼睛：“就因为吵了那一架，就赌气去日本？那女人会做出那么幼稚的事吗？”
金澜攥着五指，轻搁在胸口，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据我对烟烟姐的了解，她绝非是这样绝情的人。”
薄止渟也同意这一点，缓缓点着头。
“真奇怪，那她去日本做什么呢？散心？”莫欧陆单手插着腰，一副不得其解的神情。
三人静默思忖了片刻，薄止渟忽然想起了什么，用胳膊肘捅了捅莫欧陆：“这件事，不如去问问她那个好朋友？”
“你……是说夏芊澄？”莫欧陆的脑海里一下出现那个OL装的女人。
他承认那女人相貌姣好、身材火辣，是他的菜，但……他实在不想和潭以珩手下的人有交集。
“我还没说是谁呢，你连人家名字都叫出来了？看来你们还挺熟的。”
薄止渟意味深长地睐了他一眼，“行，那决定了，这件事就非你办不可了。”
莫欧陆瞪着双眼，立马不满抗议：“喂，你不要擅自替我做这种决定！”
薄止渟无视掉他，转过身，肃穆而认真地望向金澜：“总之，这件事先别让江清墨知道，他现在的情绪和身体一样不稳定，千万不能让他再受什么打击了。”
金澜重重地点头：“嗯，我明白了。”
……
下午一点，江清墨终于从昏迷中醒神，眨着沉重的眼睑，两团眼窝深陷，视线透着泛泛的空洞，除了分明的漆黑，看不见任何光彩。
手臂上插着针头，药液注入身体，浑身都一股冰凉感。
能感觉烧退了些，他抬手拿起桌边的报告，薄止渟十分工整的字体，记着他每两小时的体温，上一次测是38度5。
他坐直起身，端起桌边的温水喝了口，才稍微能开口，发出点声音。
房间里四处都没人，男人后背往枕头上一靠，淡淡抬起手臂，以手背遮住半张脸颊，只觉浑身无比疲倦。
在昏睡的这十小时里，他梦到了栗烟，梦见她拎着一只行李箱，就站在病房的门口，依旧用那双冰冷漠然的眼睛，盯着他。
然后，她对他开口说，“再见，永远不见。”
随即转身离开，他想大声叫她，想冲下床挽留她，喉咙却发不出声，身体也完全动弹不得。
这一梦醒来，他额角出了不少汗，一边用纸擦去汗，一边庆幸那只是梦。
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便凑巧在这时，一条彩信突兀地跳了出来。
……
飞机平稳落地，有陆景焕陪同，栗烟出海关也顺利了很多。
在二人排队等待行李时，栗烟一抬头，便见他在低头编辑着一条彩信，嘴角还勾着若隐若现的弧度。
“你在发什么？”栗烟一脸鄙夷地扫他一眼，露出那么猥琐的笑，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什么，”陆景焕转头与她对视一眼，笑笑将手机收入口袋，“让我们的旅途更加有趣而已。”
栗烟没心情去揣测他话里的深意，四小时的机程让她浑身无力，只想快点拿到行李，回酒店好好休息。
出机场时，下野导演派的专车司机也到了，接到三个人后，便直接奔赴酒店。
下野导演知道她是第一次来日本，十分贴心地预定了日式和风的酒店，不仅距离片场近，还能切身体会日式风格的建筑。
当然，陆景焕在来日本前，也早就查清楚这一切，直接包下了她隔壁的房间。
栗烟攥着门钥匙，满脸怨气地瞪着那男人，在自己的房间里进进出出。
“嗯，环境不错，挺干净的，楼下正对的就是安保室，”
陆景焕一副酒店点评师的表情，频频点头，冲她勾起淡笑，“不过，如果你晚上害怕的话，我的房间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栗烟走进房间，将他推出来，重重关上门，满脸漠然：“不必了，那我更宁愿从窗户跳下去。”
陈琛嘴角不觉抽了抽，这栗小姐的嘴比想象中更毒啊……
不过，看陆总微笑剥着糖吃的模样，好像反而享受更多呢。
……
江清墨盯着那条彩信，足足有十秒钟，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样。
然而下一秒，他猛地拔下针头，血丝顿时从伤口涌了出来！他根本顾不上疼痛，吃力地从病床上爬起身，披上外套，咬牙往门外冲。
走廊上空无一人，头顶灯光惨淡得可怕。
前台小护士正在用午餐，一抬头，就到跌跌撞撞扶着墙跑出来的男人，苍白的面色青白交错，另一只手还紧捂着不断流血的右手背，她吓得尖叫：“江先生！您这是做什么？现在还不能下床啊！”
江清墨像没听见一般，眸光逡冷如冰，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冲出医院，他迅速拦了辆出租车，俯身坐进去，撑着疼痛沙哑的嗓子喊道：“去郁金公寓！”
郁金公寓，是栗烟的家。
男人深深喘着粗气，颓然而吃力地往座椅上一靠。
右手，紧捂着的针孔伤口好不容易不流血了，却滴了很多在白色的座椅上，一片触目惊心。
他顾不得掌心粘稠的血，直接掏出手机，骨节凸出的五指狠狠攥着手机边缘，视线如炬般瞪着照片上，谈笑风生的栗烟与陆景焕。
他的五指，轻轻覆盖在女人流露淡笑的侧颜之上。
忽然，通体上下遍布了一阵钝钝的痛，男人关掉手机屏，紧攥住胸口，那里痛得像插了一把刀。
“先生，您……没事吧？”司机透过镜子，又焦急又无奈地瞧着他。
一般来说，出租车司机是不愿接这种看上去就有病在身的客人，但莫名地，被他浑身散出的阴戾气息所吓到，不敢拒绝，只好自认倒霉地往郁金公寓开去。
小护士追出来时，便只能见到出租车的尾气扬尘而去。
“完了完了！”她用力抓着头发，猛地一跺脚，匆忙往回跑——
得赶紧通知薄医生才行！
【作者题外话】：今天三章完明天江总出发寻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