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拥抱着许久,这样的温暖和充实感,让栗烟想起了很久之前,他们坐在车里看日出的场景。
她心里莫名盈充上一股满足感,忍不住揉了揉男人柔软的发。
“嗯?”感觉到她突然动了动,男人低沉地哼一声,嗓子透出被闷久的沙哑感。
“我们以后还能去看日出吗?”她下巴轻轻贴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问道。
男人点了点头,发丝来回扫着她的下巴,痒痒的感觉:“你想的话,随时可以。”
“那等你出院之后,咱们就去吧,在榕城的榕山上那里看日出最棒了……”
栗烟微笑着期待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所打断。
江清墨低头拿出震动的手机,看一眼来电后,轻拍了拍女人的腰肢:“宋范。”
栗烟轻“嗯”了声,知道他要谈正事,便乖乖从他身上下来。
江清墨接起电话,恢复一贯严肃的口吻:“是我。”
“江总,大事不好了!五分钟前,蒋太太带着他儿子在公司门前立横幅!吸引了好多记者!现在场面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
宋范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能听得到他那方的声音嘈杂又凌乱。
男人神经一蛰,声音即刻沉下来:“什么横幅?”
宋范急得跺脚:“就是那起爆破事件后,栗承华先生下落不明,蒋太太非要闹说是你害死了她丈夫!”
江清墨眸色骤然一凛。
那起绑架和爆炸的恶劣事件,他着人封锁了所有消息,不许透露出一个字。
蒋春这么一闹,这起事故绝对会被泄露出去,引起轩然大波。
他沉峻着脸色,凝神快速思索应对方法,五秒后,低淡开口:“趁现在记者还没涌上来,去跟蒋春协商,问她要多少钱。”
蒋春此举的理由,三分源于失去丈夫的悲伤,七分源于想狠狠敲诈他一笔。
他先满足了她这七分,避免舆论传出去为妙。
“好!”宋范恍然点头,“那我去跟他协商,我先不挂电话!”
江清墨表情凝重如山,右手忍不住攥紧了被单。
半晌后,他实在无法安心等下去,径直从床上爬起。
栗烟从听他提起“蒋春”二字,便嗅到一股不详的气息,怔忪地问:“出什么事了?”
男人沉浸于思考对策,一时之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径自走入浴室换衣。
感受到他郁郁寡欢的态度,栗烟顿时心脏都提拔到了嗓子眼,着急到手脚冰凉。
莫非……是蒋春又兴风作浪了?
江清墨速度极快地换上衬衣和西裤,一边抬手理头发,一边沉步从浴室走出时,栗烟才想起拦住他:“你要去哪?你现在身体不能出院。”
男人恍然回神般,掌心淡淡地覆在她腕上,“我有事,得去公司处理一趟。”
“是不是蒋春她去你公司闹了?”栗烟顿时想到了这一可能性,匆忙问道,“让我去处理吧,他们那种人,不采取强硬措施不行的。”
江清墨薄唇轻抿,将跟出房间的她拉进门里,压声像是在命令:“栗烟,你待在这等我回来。”
“江……”
栗烟着急想跑出去,望着他那副冷沉如冰的身影,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十指紧紧攥住门框。
她明白那是他的公司,比他性命还重要的东西,此刻在遭人摧残,她不该拦他。
她紧紧咬牙,眼底逐渐烧起一顿怒火,拨打了蒋春的电话。
打了第四遍,终于是被不耐烦地接起:“喂?”
栗烟插着腰,深深吸气,冷声开口:“蒋峰达?”
“是我,怎么了?”
这个所有事故的始作俑者,仍然一副闲然自得的态度,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栗烟一接通电话,便听到那头吵吵嚷嚷的闹声,她心跳“咯噔”地漏了一下,沉沉质问:
“你跟蒋春在干什么?”
“我家的事儿跟你有关吗?”蒋峰达冷哼一声,满声蔑然,“我被打折腿,爸行踪不明,这些天,妈都忙疯了,你人在什么地方?”
他一提,栗烟心中强压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这起事故明明是你造成的,为什么所有人要为你受伤,你有没有反省过?!”
蒋峰达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漠漠开口:“原本都已经决定打我一顿,就放我走了,谁想到江清墨突然过来,完全打乱了计划,这难道不应该怪他?”
栗烟沉怒着拔高了声音:“你怎么那么不知廉耻!”
蒋峰达哼笑一声,“我也懒得跟你说,你就知道向着江家!”
话音落下,直接被栗烟狠狠切断在忙音里。
她双手撑在窗口上,低头倒吸冷气,以压制下心中的愤怒。
脑海之中,突然想起了陆景焕先前问过她的话。
没有一个时刻比现在更坚定。
她必须要想出一个办法,或智取或暴力,一定要压制住这对不安分的母子。
……
“钱?”蒋春头戴着白条,红字醒目地写着“还我丈夫”四个字。
她手持横幅,满脸敌意地看向前来求和的宋范,满脸居高临下,“你家老板杀了人,想用钱来镇压下去?”
宋范一愣,擦了擦汗,“蒋太太,您说话要讲究证据,什么杀人……”
蒋春双眼猩红,宛如从含冤的鬼:“我丈夫!江清墨为什么只救了苏雪然一个人?在他的眼里,苏家的命是命,我们栗家人的命就不是命,是吗?!”
宋范立马解释道:“蒋太太,这件事不是您想得那么简单,江总当时两方都想救的,但您也看见了,他的手臂被子弹穿成重伤,现在还没下病床!能救出一个都已经是万幸……”
蒋春此刻完全是一副失去理智的态度,狠狠将宋范推开:“什么狗屁重伤!他每月给你多少钱,把你养得这么忠心耿耿,啊?”
“你……”宋范没想到自己也被连带着侮辱,一时之间,经验丰富的他也不知怎么回答。
宋范心里着急,因为这起事故实在过于戏剧化,一不小心,就容易将所有的舆论和责任压到江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