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老大发怒,几个人顿时吓得跪下来,连连求饶。
青老大深吸气,收敛起不悦的神情,掰过苏雪然的脸,沉声道:“罢了。这女人我有印象,好像跟那姓江的男的有点关系。”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冒出来,灵光一现——
“老大!咱们可以利用江清墨来勒索啊!那男人有的是钱,咱们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那人刚抖完机灵,屁股上便挨了狠狠一踹。
青老大狠狠瞪他一眼,“废话!要你提醒老子?”
屋内顿时寂静下来,谁也不敢说话了。
苏雪然哭得泪眼涟涟,不断抽泣着,一副梨花带雨的柔弱相,让人看着就心软。
青老大径直站起来,脑满肥肠的身形,在她面前蹲下来,粗犷又淫荡地笑:“害怕了?”
苏雪然害怕得浑身发抖,紧紧咬着那破布,太过用力,都崩掉了几颗牙齿,一股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混着那张恶臭的破布,她快被熏晕厥了过去。
青老大拍了拍苏雪然颤抖的小脸,“你跟栗烟认识吧?那个叫蒋峰达的小子,是栗烟的哥哥,他欠了我们一大笔钱,要不是他,你也不会被抓到这儿来。”
栗烟!又是栗烟!
她上辈子到底遭了什么罪?为什么她要替栗烟承受这些!
苏雪然闷哼了两声,拼命地摇着头,满面悲愤和委屈,像要表达什么。
贴身的手下悄悄上前,“老大,这个苏雪然和栗烟,好像都跟那姓江的有过绯闻。”
“哦?”青老大顿时来了兴致,跋扈的浓眉上扬了扬,咧嘴大笑,“敢情你跟栗烟还是情敌呢?”
苏雪然微微一滞,被提到心中的痛处,眸光含恨含泪地瞪着他。
情敌……
或许她连情敌的身份都算不上,因为江清墨对她根本就没有情。
“看你这眼神,大概真的是了。”
青老大爽朗大笑两声,兴味浓郁地瞧着她,一副要将三人折磨到不死不休的表情,“那事情就有意思多了。”
……
下午三时。
栗烟头顶鸭舌帽,口戴口罩,低调地乘坐着出租车到达老山脚下。
这里是榕城的观光点之一,也是各大中小学热衷于带学生春游的佳地。然而,今天景点并不开放,只有偶尔几个扫地阿姨经过,四周环境显得孤寂而清冷。
几片落叶席卷着寒风从地上飘过,平添一股阴森感。
栗烟抚了抚肩膀,深吸了口气,顶着越来越冷的风,往对方指定的半山腰而去。
景点关闭,没有缆车和观光巴士,她爬上山有些吃力,而且,四处还设置着颇为诡异的摄像头。
她抬眸望一眼,心里有股直觉,那些绑匪的摄像头就混在里面,正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防止她与警察联系。
果然不出她所料,山中屋内,一辆老式电视机正亮着,画面里是栗烟奋力爬山的身影。
“青老大,这个戴帽子的女人就是栗烟?”
青老大不言语,沉默地抱着双臂,紧紧注视着画面上的女人,时刻注意她身后有没有跟着其他人。
只见画面里,栗烟爬了一小会,便坐在石阶上等待。
她从包里摸出半瓶水,全数喝光,随手便将瓶子放在了原地。
几双眼睛紧紧盯着监控画面,有人不由调侃一声,“这个栗烟也太没公德心了吧,好歹也是个演员,空水瓶都到处丢。”
离开后不过多久,身后出现一个扫地的阿姨,将水瓶子捡起来,左右看了看,然后很小心地放进了塑料袋子里。
很普通的一个举动,然而却让青老大起了疑心。
他沉着眉目,冷笑出声,指挥站在门口的两个大汉,“立刻下去,把栗烟抓上来。”
“啊?老大,咱们不是只要栗烟手里的钱吗?”有人一惊,连忙出声问。
“动作快点!”
青老大低吼出声,那动静不小,将原本半晕半清醒的苏雪然都吓得一颤。
两个手下顿时不敢怠慢地照做,转身消失在门口。
青老大回头,对上手下们一双双疑惑的眼睛,冷笑出声:“这女人狡猾的很,知道我们在监控她,只能用随身带的水瓶来制造记号,跟身后的警察交流。”
“警……警察?”
所有人顿时大惊失色。
青老大的面色透出一股清冷,那是种在刀尖上行走多年的杀气,“打扮成捡水瓶的环卫工人而已,呵,这群条子的方式还跟几年前一样老套!”
他不愧是掌控大局的人,肥胖归肥胖,但脂肪显然没堵住他的大脑,心思和想法都比人细腻一些。
有人立刻提出疑问:“可……可是就这么让他们两个过去抓人,那警察肯定会解掉伪装来救她啊!”
青老大蔑笑,一副将大局掌控在手的模样,
“你没发现,这些环卫工人只有两三个而已吗?他们并没有派很多人手跟在栗烟后面,不可能想到我们会突然抓栗烟当人质,只以为我们目标是她手里的钱。”
“那……老大,您的意思是……”
青老大悠然自得地一笑,喝了口啤酒:“大部分的警力都不在栗烟这里,而是潜伏在山上各个角落,说不定,现在就在我们屋外四周伺机发动,等我们一放出人质,就搞突袭。”
手下们皆是惊住,不觉一股后背生凉的感觉,若不是青老大提醒,谁也不会想到四周已经遍布了警察。
他们先下手为强,身后跟着的两三个警察必定来不及反应,敌不过他们。
只要抓住了栗烟,手里就又多了个重要的筹码,这群警察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青老大短短几秒种的时间,只靠着看监控画面就想出这么多。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变成一股敬佩的仰视。
然而,他们皆疏漏了一点。
那便是栗烟在上山前,给陆景焕打过一通电话。
在跟警察商量好变装环卫工人来通信的流程后,栗烟又仔细看了绑匪号码的归属地,是海城。
而她唯一能联想到的帮助,便是陆景焕。
她现在已经顾不上颜面或其他,为了平安将人救出来,必要时,她必须主动寻求帮助,利用这一层关系。
陆景焕接通她的电话,一般都不超过两秒钟,对她笑得磁沉而好听:“真难得,你会打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