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掌放在门把上,脸色阴沉几分。
他从不屑于踏足这种地方,打着生意的旗号寻欢作乐,简直令人作呕。
但眼下来都来了,而且他早晨强行拉苏雪然去办离婚,态度的确差了些。
再怎么说,苏雪然置气来这种地方,也是自己的责任。
江清墨“砰”地一声拉开房门,一股烟味席卷酒味浓烈地传入鼻腔里。
果然,画面比他想象中还要更不堪。
陪酒女坐在各个老板的腿上,暧昧地喂酒**,浪笑欢呼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他出现在门口时,屋里热烈的氛围稍微停顿了下,几对视线齐刷刷地往他身上扫去。
随即,瞬间流露出惊诧和愕然——
“这……不是江总吗?”
他一身寡淡清冷地到场,干净俊朗的外貌,冷肃正直的视线扫下来时,反倒让这里面寻欢作乐、风气不正的,感到有点无地自容。
江清墨并不准备多待,一眼扫去便落在沙发一角,肩膀上挂着只咸猪手的苏雪然。
她本就生得娇小,此刻被挤在角落里,显得更为娇弱,一张脸红得不行,显然是被灌酒了又无力抵抗。
男人眉毛严肃地拧了下,径直走进去,冷冽的气息伴随脚步升腾起,刺穿整场包厢。
他一把拽起苏雪然的手臂。
“诶!雪然,别走啊……”旁边醉醺醺的壮汉,还想往她身上摸。
粗壮的手才伸出去一下,江清墨冷着脸,手腕落下间,便听那壮汉突然“嗷——”一声尖叫。
手骨“咔哒”地断了,软绵绵挂在那。
场内嬉闹的氛围终于消停了下来,此刻充斥的只有无尽的嚎叫声。
“怎么回事?!怎么动手了?”
“你不知道?苏雪然是江清墨最近力捧的新人!就是自从那个栗烟失宠之后,成为江总的新宠了吧,谁敢碰啊。”有人装作知情的样子,解释得头头是道。
苏雪然喝得不轻,整个人挂在男人身上,看清楚是他,眼泪一下就委屈地淌了出来,用力在他肩膀捶了下:
“为什么!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你明知道我在这受苦,你还不来救我……”
她哭得梨花带雨,颤颤的小脸像是受了极大委屈似的。
江清墨沉着脸色,拽着她的胳膊,逼她站直身子,“自作自受!”
坐在主位的高翔,终于不悦地站起身,阴阳怪气地开口,“真是的,这大家都玩得开心着呢,江总啊,你来把我的局一搅,气氛都没了,你什么意思啊?”
高翔对江清墨的不满始于栗烟,从上次栗烟被江清墨带走,他的诡计失败后,就一直怀恨在心。
男人闻声循去,抬起冷淡的视线。
呵,冤家路窄。
上次栗烟的事没收拾他,现在又在他面前兴风作浪?
“江总,咱们都是做生意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不能说你稍微有点成就,就能随便打扰别人的聚会吧,这次是,上次也是。”
高翔见男人没什么反应,越说越带劲,“再说,你上次抢了我的女人,这次又抢苏雪然,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故意针对我?”
江清墨本不屑回他一个字,但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眸光顿时降下温度,寡淡地扫过去,步伐已迈到他跟前,自上而下地逼视他:“说清楚,谁是你女人?”
低冷的语气,几乎是一字一句吐出的,戏谑而冰冷。
“栗……栗烟啊。怎么不是?她在跟你之前,跟我打得可火热了……”高翔是第一次直面对他,气势分明一下就显现出来。
话才说一半,江清墨抬腿一脚,快准狠的往他小腹上踹去。
力度足够大,带着上次那份,一起送给他。
“啊!”
高翔痛得惊叫一声,整个人重重跌进沙发里,捂着小腹那部分,痛得直不起身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江清墨已缓步上前,抬起一条长腿,沉沉地压在他的喉咙处,逼着他不得不张大嘴巴呼吸——
“江清墨……杀人了!快……来人……咳咳咳!”
他这副狼狈的丧家之犬状,跟一身清贵冷傲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
江清墨眉毛一拧,皮鞋又往下踩深了些。
但力度控制得极好,伤不到高翔一根毫毛,但却能让他在众人面前吐舌张嘴流口水,尽出洋相。
“再口出狂言一个字,信不信我现在踩断你的喉咙?”
男人气息冰冷,一字一句地吐露出,就像冰霜刀刃,狠狠刺在高翔的脸上。
他浑身一颤,男人皮鞋的压迫感就在脖子上,那野蛮的力度……高翔心中明白,只要再惹怒他一分,他是真的会踩断他的脖子。
开什么玩笑……
江清墨……不是一个干净低调的君子吗?
这腿的力度,这踹人的速度和娴熟度,简直……就像是经受过专业训练一样。
好狠!
满脸杀意和残忍的气势,跟外界描述的完全不同!
还有,在提到栗烟时,他眼中恐怖的敌意是什么情况?
高翔的大脑越来越混乱,他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张着嘴开始发怂:“我……我收回那话还不行吗,你先松开我!我这样没法说话……”
“收回哪句?”江清墨并未松动,脚尖点了点他的下巴。
“就是‘栗烟是我的女人’那句……’”高翔被他那气场压迫得,快哭出来。
男人眸光一凛,嗓音逼着他,“不对!”
高翔眼泪都挤出来了,“错了,我错了!我跟栗烟没有打得火热,我从来没碰过她,就是请她喝过几次酒而已,真的没有!”
话音落下,高翔感觉到脖子一松,那股残冷的杀意顿时从面前散开。
他连滚带爬地起来,吓到裤子都湿透了,狼狈不已。
再抬头看向江清墨,他已拽着苏雪然转身往门外走。
整个人瘫软下来,再一扫旁边,都是看笑话的目光。
他提起一股气,一点面子都没了,羞臊得大吼:“看什么看!都滚,都滚!”
……
苏雪然被江清墨拽出雅宴,男人力道很冷很沉,拽着她的手腕,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那场闹剧她方才都看到了,虽然半醉半醒,但也看得懂江清墨做了什么,为谁而做。
“呵。”
苏雪然一把甩开男人的手,惯性往后冲了两步,冷笑:“你……还说离婚不是为了栗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