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夏幽的脖子、身体上,都满是余尽因为暴力而留下的淤青与印痕,可她却完全不在乎,反而还饶有兴致地伸出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摁压锁骨下的伤痕,脸上露出回味与沉醉的神情。
余尽看着这样的她,抿了珉薄唇,轻叹着问道:“……明天去上课的时候,你这要怎么办?”
“嗯?”
夏幽歪着头,神情略微困惑,似乎是不懂余尽在说什么。
见此,余尽索性挑明,不再含蓄遮掩:“你这脖子上的勒痕、印痕,是没法用衣服遮住的吧?”
即便,夏幽明天穿高领上衣去上课,但军训用的军训服,可不是高领的。
“这是在关心我吗?”夏幽荡漾着微笑,伸出手,搂住余尽的脖子,将头枕在他胸口上,“好高兴呢。”
关心?
呵。
余尽只是怕夏幽会借此整什么幺蛾子,毫不遮掩地向所有人表示他们的关系。
万一,要是传开了,传到沉娇娇耳里,她肯定会无法沉得住气,又跑来他家蹲点质问他。
届时,不就又是修罗场展开了么?
“只是觉得,给人看到不好,他们会猜测、幻想……光是想想,就有些郁闷了啊。”
想要打败病娇,首先要理解病娇,然后再成为病娇。
所以,余尽开始展现出病娇常有的占有欲,让夏幽感受到,她被在乎着,也被占有着。
“嗯,我懂。”
果然,夏幽更加高兴了,她搂紧余尽的脖子,亲昵地蹭着他。
“那明天我们就不去学校了,一直一直待在一起吧?”
“呃……”
“怎么了?”
夏幽将头抬起,注视着余尽,眼里浮现出一丝猜忌、警觉。
她是不可能让余尽离开她身边,独自一人去上学的。
白天的事,她还没有忘,余尽一直有意避开的那个班助,她也调查了一下,奇怪的是,她和余尽并没有任何纠葛。
但就是没有任何纠葛才奇怪吧?
余尽肯定是在有意避开着班助,这一点毫无疑问,那幅样子再明显不过。
“没什么,只是我想着,开学第一天就旷课,是不是不太好。”
“哼哼,没事的,我会帮你解决一切后果。”
夏幽轻笑着,仰起头,在余尽脖子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印痕,接着说道:“这样……你也会不好再去学校了吧?”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夜还很长,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
晚上十一点零二分。
“あ的顷的ように……”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回荡在卧室内,令床上的两人有了一秒停顿。
余尽仰视着坐在他身上的夏幽,又看了眼床头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是——沉娇娇!
夏幽也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但她却脸带温柔笑意,轻声道:“这么晚打电话过来,肯定有急事吧?你先接。”
余尽可不敢接这个电话,他咬着牙,抑制住颤抖的声调,低声道:“算了吧,不管她,回头说我睡着就行了。”
“嗯?这样真的好吗?说不定是什么急事呢?”
夏幽依旧在催促着,脸上荡漾的笑意,愈发浓郁,像是恶魔在微笑一般。
她俯下身,将双唇贴在余尽耳畔边,轻声低语:“放心,我不会做让你困扰的事的,我只是单纯觉得……这样很刺激啊。”
“……那你别乱动。”
余尽沉默了会后,哑着声警告,随即便拿过手机,点了接通。
见此,夏幽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一般,天真浪漫地笑了起来。
她躺在余尽胸口上,伸出一根手指,点动余尽的手机屏幕,将免提开启。
余尽也没阻止,或是将免提关上,就任由它开着,顺从夏幽的意愿。
“小尽,你在家吗?”
电话里,传来了沉娇娇的声音,似乎有些失魂落魄。
“怎么了?”
余尽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在哪,他想先看看,沉娇娇想干嘛,然后再决定自己是在家还是在外面。
“我……我……”
支支吾吾了半晌,始终没能说出一句话来的沉娇娇,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她的意图。
这让她不免有些着急,想要下意识地质问,但话到嘴边,又像是卡住一般,什么都没法说出。
于是,余尽回答了:“我在外面,有急事要处理。”
“是、是吗……”
此话一出,像是堵死了沉娇娇所有去路一般,让她的声音,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时,一直很安静的夏幽,一手抚着余尽的脸,将樱唇贴在他耳垂上,以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尽,说谎真的好吗?我来的时候,似乎是看到她在楼下哦。”
既然她答应余尽,不会做令他感到困扰的事,那她就一定会乖乖遵守。
她可不像余尽那样,总是打破他们之间的誓约。
况且,她也已经很满足了,所以能很从容地看待沉娇娇,不会对沉娇娇主动来找余尽而感到不满。
听到夏幽的话后,余尽童孔微微收缩,心里勐地一咯噔,暗道不妙。
可说出去的话,等同于泼出去的水,即便他现在改口说自己在家,也是欺骗了沉娇娇,而且也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麻烦!
“娇娇,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先这样吧,我这边还有事要忙。”
说完,余尽等待了几秒,但电话那头的沉娇娇始终没有回话。
于是,他将这通从一切意义上来说,都糟透了的电话挂断。
“尽,你太坏了。”
夏幽巧笑嫣然地坐起身,两只手就像是羽毛一样,从余尽的腹肌一路上滑,最后捧住他的脸。
“这还不是你——”
余尽话还没说完,双唇就被堵上,后续话语也只能无奈咽下。
索性,他放空思绪,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抬起手,放在夏幽盈盈一握、具有惊人柔软弹性的腰腹上,意识沉沦于这一刻。
……
而在两人缠绵欢愉时,公寓楼下,孤零零地站着一只,抬头仰望的忠犬。
公寓六楼靠左侧的窗户,明明无论是客厅还是再侧面一些的卧室,都亮着灯光,可为什么会没人呢?
她真的很想相信,那儿真的没有人在。
可当两个多小时前,她站在公寓楼下,偶然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在往这边赶来时,她下意识地躲在一颗榕树树后。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步伐轻快,脸色抑制不住浮现出期待欢喜的人,走入公寓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那个人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即便,她躲在榕树洒落的阴影下,心里却是有种被赤裸裸直视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