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没事了。”雨柔见出师不利，连小雨儿都有些心怯，一拍手，“那灵兽虽然可怖，好歹没发现我们仨。而且……”

“而且什么？”小丫头果真是记吃不记打，须臾间便被自家老姐的话语吸引住了。呆萌地瞧着雨柔，傻乎乎地问道。

“咱们的钥匙，进入人鱼大本营的钥匙。”雨柔盯着二人，一指海底，笑道，“便在这下面。”

二人顺着雨柔的手指头，凝视海水。雨欣第一个反应过来，嚷嚷道，“姐姐，你是说人鱼族都是把钥匙藏在了海底？就像是雨儿瞅电视上那些播放着上个世纪的农村城镇，不少哥哥姐姐都把家钥匙搁在门口的墙壁缝或是草地中，是么？”

小妮子洋洋洒洒说了一气，原以为会得到老姐的认可。故而挺着小胸脯，高傲得像是一只孔雀。哪知老姐的赞许还没有来，倒是张青哥哥讨厌的爪子先到了。其无情地Rua着小妮子浸湿的头发，揶揄道，“想嘛呢？连咱们地球人几十年前都不用的方法，人家人鱼会用？要记着这可是魔法时代或是超人时代，凡境、巫境和尊境的她们都有，还会用你这法子？”

“呃呃呃，好像也对……呸呸！”小妮子被张青这番说教，自然意识到了自个的想法局限到了地球普通人的生活。却兀自不肯认输，撇撇嘴，“哥哥说得好听，那你说说姐姐的意思是啥？”

因为小妮子位于三人中心，此刻完全转过了身子，询问着张青。是以雨柔看见了张青为难的尴尬模样，潜藏在雨欣身后，偷偷给张青示意比划了一番。

“嘻嘻，小妮子，你等着吧。”

得了雨柔提醒，张青已然胸有成竹。装模作样地抚摸着一会下颌，开始了高光表演时刻。“咳咳，这有何难。这水晶罩套在这儿，以咱们实力，定然进不去。可这玩意儿也不能说没有缺点。这么大一片海域，它能全部围拢得滴水不漏么？再说了，海面上围得紧了，那海面下呢？哪怕海面下也有，那海底呢？大不了咱们到了海底挖个洞钻进去呗。想来刚刚雨柔便是在海底发现了这个情况，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啊……这……这……”小妮子膛目结舌，已然意识不妙。忙去拉着雨柔的手腕，希翼得到姐姐的支援，“姐姐，快说哥哥是错的，他是错的，对不？”

“张青说的是错的……”

“嗯嗯，你看嘛！”

“才怪！”

雨欣：“……”

“行了，张青说得对。”雨柔也不好再纠缠这个问题不放，赶紧转了话题。“刚刚我在海底瞧见了一处，照理来说应该是这水晶罩向下延伸的部位，完全封闭才对。不过，我发现那儿有小鱼在自由进入游动，想来倒是一个漏洞。也就在那时突然便想明白了，咱们就往水下去巡探可以容咱们三人进出的缺口，不就行了么？”

雨柔所言不差，不过其也因为并非人鱼一族，却也有些与事实出现了差错：原来人鱼族在通天塔二层海域素来并无天敌，此水晶罩也并非是她们用来抵御外敌的“城墙”，更多的则是来隔离开外界狂暴的气候天象。而恶劣环境不会由深海中传递过来，所以无意间水晶罩对海面下有所懈怠，且水晶罩若是深入深海海底，还会影响到海中生物的生活。这是水精灵所不愿的！不过，难道人鱼族就不怕留下这么大的破绽，让一些心怀叵测的家伙趁虚而入么？非也，人鱼乃是水精灵，水中鱼类、虾类、蟹类、诸如此类都是其耳目，全方位监测，本就固若金汤。哪知今日，负责监视的人鱼被以泽尔亚为首的长老会一锅端了，无形中才给了张青三人以可趁之机。

三人深吸一口气，一个打挺倒转，纷纷重新扎进水中。本来有玄龟鳞片开路，不需像现实世界中那般提前吸气憋气，无奈三人没有经验，下意识还是土包子意识暴露得清清楚楚。

随着海水深度的不断加深，周围越发昏暗几近难以视物。此刻，哪怕没有深海恐惧症，也有些彷徨忐忑。小妮子早就攀着雨柔身上，就差整个人融入了她的身体。幸好张青没有瞧见，否则只怕要羡慕得流哈喇子。

鉴于玄武一脉对水系控制，三人不止可以呼吸，甚至可以水中交谈。小雨儿有姐姐在身旁，倒也不怕，就当是小时候在熄了灯的床上和姐姐睡觉觉罢了。张青倒有些心慌，可是他是男子，不好意思去攀附人雨柔身上，只得扯开嗓子起了一个话头，试着缓解恐惧。“那啥，雨柔……在不？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你说的大型缺口？”

雨柔一如既往的沉稳，让张青下意识都没想起她其实是一个比自己尚小了两岁的大三学妹。只听的她一边话语声传来，一边还有着敲击摸索隔离膜的声音。“确有一些缺口，不过都太小了。应该是人鱼族特意留给小型鱼类进出的。若是我所料不错，最深处应该有为大型鱼类进出的大缺口。”

“等于是还得向下呗！”张青无奈道，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听闻咱们地球人不要水下装备，一般最深不过几十米。哪怕是潜水艇也才区区千余米。咱们现在这副场景，毫无艰涩，犹如闲庭漫步，不知得让多少专家大跌眼镜。”

“历来华夏废物，专家居首。没节操也就罢了，多少沽名钓誉，本专业都一问三不知。”雨柔似乎对张青所说别的无动于衷，倒是对其中所说的专家积怨甚深。

“额，这个……”这让原本只是想找些话题闲谈的张青有些诧异，险些接不住话。

“不好意思，有所失态了。”雨柔也反应了过来，歉意道了一声。“只是当初小雨儿见过数之不清的医学专家，唉，不提也罢。”

张青方才想起，以雨儿的疾病，雨家的背景实力。江湖上有些名声的专家医者，自然如过江之鲤，此中难免有些龌蹉，否则之后也不会惊动华夏六奇人了。

“对了，小妮子呢？”话说二人聊天中，小雨儿难得没有插嘴，甚是奇怪。张青恰好借此再次转移话题。

“她呀——”雨柔闻言，难得地一改之前的积怨愁绪，语气温柔带着笑意，“睡着了。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真是贪睡的小猪。”

“我真羡慕她！”张青见她们姐妹俩，从无兄弟倪墙间的龌蹉算计，有的只是浓浓情谊，鼻尖一酸，有些感伤，下意识呢喃道。

“怎么了？张青。”

“没事，没事……”

雨柔六识敏锐，感知早达到了精神力600的入微境，体质也是后天之境后期大圆满。唯一欠缺着，不过是资质尚未达成。是以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张青的情绪刹那间有些低落，不过她毕竟不是神灵，如何可知其实则是在感怀身世。见其不愿多说，也不好追问。

三人一时之间没了话题，场景沉寂了少许。

继续向着海底深入，间或接触到不少奇形怪状，不知是头是尾的生物。一行人既惶恐，又觉得心喜。

不知过了多久，到了多深的水域。原本漆黑不见一物的海域中忽又出现光明，开始时星星点点，隐隐约约。让张青还以为是久处黑暗，熟悉了这一景象后产生的幻觉。

直到小妮子的声音再次出现。

“啊呀，好尴尬，居然睡着了。”这便是小懒猪睡醒后的第一句话，“咦，哥哥姐姐，是要到了么？话说怎么这儿有亮光，难道人鱼在水下修了路灯？”

“啥？”张青大惊，连忙追问，“小雨儿，你能看见？”

“呃呃，雨儿眼睛又没有问题，自然可以瞧见。”张青的问话，反倒让雨欣觉得怪异无比。“嘻嘻，哥哥，你现在好搞笑哦。”

“搞笑？”

“就是啊，哥哥你的头发被海水浸湿开了，群魔乱舞的样子，活脱脱一只黑毛狮王呢。”

好吧，张青这才相信小妮子真的瞧见，也明白了此刻深度的海水中确实存在光明。

“好了，还说我呢。你自己还不是？”想明白这点，张青哪是吃亏的主，当即反唇相讥。“你就像是一只大刺猬。”

“哼哼——”

两人又开始了例行的互相斗嘴的环节，而四周环境也随着他们的持续深入，越发的明亮。到最后简直犹如白昼，纤毫毕现，没有黑影的遮挡了。

也直到这个时候，雨柔终于呼喊出二人期盼已久的声音，“嘿，找到了。”

此时三人所处位置已然到了海底，依稀可以瞧见不少的爬行水生动物在海底的浅层沙石上匍匐前进。这时张青才知道为何此地犹如白昼，原来是水中蕴含有不少的发光海藻、珊瑚等。

想来也奇怪，谁能想到在深邃的海洋中，经历了不知多深的海域后，其下居然有这样一片光明之地。

雨柔指着面前，向二人介绍道，“便是这里了，呔，这些人鱼，居然将大缺口放在如此深的地方。真的是——”

其实不用雨柔介绍，张青二人也瞧了出来，便是此刻正有一头约莫四米长短，膘肥体壮的鱼——大鲨鱼——正从里面游曳而出，无情深邃的眼眶下，是密密麻麻森森的白牙，让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