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过石梯,终于在一个院子前停下。
院子很大,里面有三栋竹楼,四周很是清静。
竹栏围住的院墙边上种了不少的花,一旁还放着正在晾晒的草药。
月婵对着大门紧闭的竹楼喊道:“婆婆,林掌柜来了。”
话音刚落,对面的竹楼大门倏地打开,一个圆盘扔出了,林墨双手画圆,接过盘子,右手一绘,符箓将盘子又送了进去。
“银霜,好久不见,不用送我这么大的礼吧!”林墨笑嘻嘻的调侃道。
“呸!”屋里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林墨二人只见一个穿着紫黑色苗族服饰的女人走了出来,女人生的花容月貌,一双眼睛更是如同三月清波一般。
林小辉好生的打量了一会,猜想此人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但是,林墨的话打破了他的猜想。
“我乖乖,六十多年了,银霜你保养的够好啊,你现在这样子,出去说是月婵的姐姐都有人信。”
女人都是爱美的,果然银霜听到这h话,面容稍缓,但是林墨的下一句话完全就是作死了。
“你不知道啊,上次我见到小阳子,可是吓了一跳啊,他那头发啊都白了,胡子也快秃掉了,你要是见到他,肯定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会喜欢上他。”
一旁的月婵和林小辉皆是一脸惊讶的听着这段历史。
银霜的脸顿时黑了,气的骂道:“老不正经的,你给我闭嘴。”
林墨讪讪一笑,“你说你,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凶啊?”
银霜气的从竹楼上一跃而下,走到林墨面前,拉着他的胳膊就走。
“唉唉,你这爱揪人胳膊的习惯怎么还没改?”
银霜闻言,双眼冒火,“你找死吗?”
她拉着林墨走到屋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让我在徒弟面前丢脸很好吗?”
门外,月婵惊悚的回想着,刚刚那人真的是她温柔,高贵,澹定的婆婆吗?
“月婵,你带林小先生去前面住下,我和林掌柜有事相商。”银霜的声音在竹楼里响起,和往日一般温柔和善。
外头的月婵呆愣的点了点头,拉着林小辉走了出去。
竹楼里,林墨银霜二人相对而坐,林墨打量着屋里的程设。
“你怎么忽然来苗疆了?”银霜没好气道。
“啧啧,听你这语气很不欢迎我啊?”林墨凑上前,贱兮兮的笑了笑。
银霜见他一般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只有林墨这人能让她这般了。
银霜拿起木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热水的雾气顺着水流缓缓上升,苗疆这地方湿气很重,林墨微微后仰躺在了椅子上,等着银霜说话。
倒好了茶水,她放下水壶,叹了口气道:“你来,估计也是听到消息了。”
她垂着眼眸,有些无奈,“此事实在是苗疆内部的事情,我本不想让外人掺和进来。”话到此,银霜手中的杯子狠狠的砰了一下道:“黑苗那老货实在是无耻,家丑不可外扬,他竟然去了外面找帮手。”
“想必月婵已经告知你此事了。”
她缓缓抬头,目不转睛的看向林墨,“我本还在考虑,要不要将此事告知你,但是你如今既然已经来了,我就舍弃这张老脸,与那群祸害争一争。”
“正如你所听到的那般,蛊王陵墓现身了。”
银霜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如同阵阵响雷一般在林墨的耳畔响起,如此,胡兰兰所说的阴玉便是真的了。
“前些日子,两边都派人去打探了,若是没有猜错,里面一定有阴玉。”
“黑苗的祭司霍东已经联系了湘西赶尸的那帮人前来助他一探蛊王陵墓。”
林墨垂在两侧的手掌握成了拳头,缓缓道:“如此,如果想拿到阴玉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蛊王陵墓里的东西是我苗疆众人梦寐以求的,阴玉更是如此,我白苗众人对它其实并没有什么非要留下的意思,我们要的只是蛊王陵墓的传承。”
“苗疆分割多年,如今一代不如一代,身为祭司,我一定要把这场纷争结束在我有生之年。”
她的两个徒弟皆是年幼,旭风这孩子虽然修为高,但是太过老实,月婵则是玩心太重,若是她走了这两个孩子哪里斗得过那些老奸巨猾的东西。
“我在外面时,听说最近来了不少找你的人,他们都是你请来助阵的吗?”
银霜点头道:“不错,我得知霍东那边的事情后,急忙送信给了几位故友。”
“如今点仓山的青云仙子,东北柳家的老姐姐也派了族里的两位弟子前来。”
“蛊虫之术不同于其他,即使是修士也鲜少能与之对抗,如今我也只能请这些人了。”
林墨闻言,拿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缓缓道:“银霜我来这为什么,你也是知道的,阴玉我是势在必得。”他让下茶杯,“故此,蛊王陵墓我是一定要进的。”
银霜缓缓道:“也罢,如今已是如此,你要去便去吧。”
林墨来了,她又怎么能赶走了。
林墨的手指划过茶杯继续道:“怎么没有让茅山的弟子来?”
他眉眼带笑道:“小阳子收了一个很不错的徒弟,叫初九,年纪不大,资质却是极高。”
银霜微微摇头一笑,“不了,还是不要再见了。”
林墨见状哈哈一笑,“如今这事传的到处都是,说不准小阳子还非得掺和一次了。”
“他是端方雅正的茅山掌门,岂能和我这种苗疆巫女混在一起。”银霜垂下眼眸呢喃着。
林墨叹了口气,“他师父都死了,你还怕什么?”
银霜呵呵一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倒是变了很多,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林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摸摸鼻子道:“想来是年纪大了,观念也变了吧。”
“你整日呆在这,怕是不知道外面早已经天翻地覆。”
“现在早已经不是当年了。”
银霜看着他,“林墨你比以前有人情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