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卉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也没想到这受伤的男人居然消失了。
她心里的震惊可不比那李珍花少了多少。
将门关上之后她也在屋里找了半天,就算是她知道那人躲藏技术十分高超,那也不可能在重伤昏迷的那么严重的情况下还能躲在哪。
她看向手中拿着干净床单打算换在炕上的李然,脸色十分的不悦。
“他受伤那么严重,你到底把他藏到哪了?”
王卉甚至去看了一眼正在燃着的炕。
将手上的床单铺好了之后,他才出声。
“放心吧,他已经被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此刻山上的小道上,一个同样身穿黑色长衫的男人,正在抱着刚刚受伤的那位奔跑。
“本来是被安排来保护主子的,没想到我是来转移伤员的!”
他无奈的吐槽了一声,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王卉瞅了一眼干净的炕,这才呼出一口浊气。
但是随即又开始担心起来。
“不能颠簸不能让他自己活动,要不然我刚刚忙活那么久白忙活了!”
李然这才点头。
“放心吧。”
她这才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注意力转移到了李然的胡子上面。
虽然和他真正自己的胡子有一点的区别,但是也就只有王卉和小宝这样每日相处的人有可能可以看出来。
外人,基本上是看不出来的。
“我去给你烧洗澡水。”
李然说完这话之后便去了厨房,王卉也才想起自己刚刚做完一场手术,身上还有些血液,只是衣服颜色比较深的原因,在加上晚上天色 已经比较黑了,那些村民才没有看出来。
若是仔细闻闻,能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
王卉正准备洗完澡再去接小宝回家,省得小宝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谁知道刚打开门,小宝便拿着一串糖葫芦站在门口了。
“娘,你看段奶奶给小宝买的糖葫芦!”
小宝献宝一般将糖葫芦拿到王卉眼前,王卉也跟着笑了起来。
“段奶奶对你可真好,还给你买糖葫芦,以后小宝要不要去段奶奶家玩呀。”
小宝点点头,继续举着糖葫芦,王卉这才知道,原来这孩子一直忍着没吃,就是为了让自己吃这第一口。
她顿时开始反思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给孩子留下这样一个馋嘴形象的。
“娘这几天甜的吃的太多了,牙疼,小宝自己吃!”
她将小宝拉进屋子,然后帮他把外衣脱掉。
“等会洗澡水就烧好了,娘帮你洗澡。”
洗完澡换完了干净的衣服,王卉陪着小宝坐在炕上开始看书。
由于王卉给李然带的膏药味道实在是太过浓郁,导致家里的那一股子血腥味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李然回来的时候,王卉感觉自己都有点不自在了。
知道了李然真实的样貌,居然长的那般俊俏。
现在跟他躺在一张炕上,就算是中间夹了一个小宝,也觉得不对劲。
不知是忐忑了多久,她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转醒,王卉就看到准备出门的李然。
“前几天刚跟你说过以后少出门少运动,你是闲不住是吗?”
小宝还在熟睡,王卉下意识的就嘴了李然一句。
结果李然回头,脸上光溜溜的。
他还没贴胡子。
王卉脸色一怔,感觉自己有点睡懵了。
李然快速将胡子贴上,挡住了自己那张淡粉色的唇,和完美的下颌。
又恢复了以往的那副样子。
“今天出门,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王卉胡乱应答了两声,出门洗漱去了。
李然看着自家老婆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耳朵尖却是红彤彤的,下意识的嘴角一挑。
一家人在一块吃了个早饭,她便准备去医馆了。
昨日答应和张石进去看看今天最新的病例。
到了医馆,便看见张宁宁再次愁眉苦脸的坐在柜台前面。
“怎么又是这副表情?”
张宁宁看到王卉进门,眼神一亮。
“就是一直想问你什么时候开门来着,一直不开门,我坐在这里好生无聊!”
她伸了个懒腰。
药柜子后面正在搓棉花塞进白酒罐子的张石进吐槽了一句。
“你不用搭理她,要是到时候忙起来了,还指不定在后院躲着偷懒呢。”
“爹!”
张宁宁刚准备怼自己亲爹,门口就来了一客人,身上穿着深蓝色的锦绣披风,个子极高,戴着一兜帽,只能看清一个好看的下半截脸。
张宁宁瞬间脖子都直起来了。
来人将兜帽去掉,张宁宁刚下口的一口茶水噗的一声洒满了柜台。
“常大人。”
王卉看着穿着如此高调的常清,有点无奈。
张宁宁一边慌乱的拿抹布将柜台擦干净,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常清,似乎是在确认,这倒是是真人还是从天上下凡来的神仙。
别说是神仙了,就算是地底下的恶鬼来索命的,看上这么一眼也值了。
“王姑娘,有了点新消息,所以我便贸然上门了。”
“坐。”
王卉伸手,常清将身后的披风取下,便坐下了。
张石进和王卉在一旁坐下。
张宁宁拿着抹布眼神直愣愣的也跑过来了,被张石进一瞪,又挪回了柜台后面。
“前几日郝县令收到了一批新的文银,面值也有个二十两左右,具体是几个不知道,倒是藏在了他第三房小妾的床底下。”
“……”
王卉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想问这种细节常清是如何知道的,但是想了想人家肯帮自己都算不错的了,问的那么清楚可不好。
“那文银,是否也是出自同样的钱庄?”
“不错。”
常清答道。
“那钱庄最近二十两的银子,出了很大一批,正是出自……”
“悬壶医行。”
王卉和常清的声音在这一瞬间重合了。
常清挑了挑眉毛,张宁宁在一旁感觉自己鼻血都要流出来了。
再一看王卉,表情十分冷静,像是个盲人。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边的案子稍有进展。
郝县令那厢正和自家三房姨太太温存着呢,屋顶一声巨响,两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从天而降,身上还扛着一个不断扭曲动弹的布包。
在女人的尖叫声中,那领头之人的声音清晰的传入郝县令的耳朵。
“县令大人,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