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自立门户不自立门户的,直接把张石进叫来当一个撑门面的工具人不就可以了?
但这种事情好像还是得先做做李然的功课才行,若是李然不同意,她恐怕开的不会那么容易。
先慢慢来吧,在身边人面前露馅那可就不划算了。
看来之前的年过的都不怎么样,小宝似乎对过年一点概念都没有。
要不是这次王卉一直在提过年过年的。
这爷俩估计就当个热闹点的大晴天给过了。
虽然自己之前过年也差不多,不是在手术室就是在讨论手术方案。
第二天一大早,鞭炮就开始噼里啪啦的响起来了。
“咱们……,是不是没买鞭炮?”
李然看着窗外慢慢升起的红色,一声应声隐没在爆竹响声中。
她叹了口气,早知道就问问这边过年有什么习俗了。
她竟然不知道过年还是要放炮的,毕竟在现代,燃放这些东西是违法的。
“快些去买。”
李然穿了衣服就出门,没一会就拿了一挂小小的鞭炮回来。
王卉这回都不用喊,小宝早就已经一脸兴奋的爬起来了。
将崭新的小袄子和衣服穿上身,王卉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似乎都干净了不少。
连着李然也是,之前穿的活像个爱斯基摩人,被误认为是土匪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奇怪。
“新衣服可还喜欢?”
“喜欢!”
小宝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那我们去放爆竹,别让爆竹给你小袄子给崩坏了。”
“好!”
王卉捂着耳朵躲的远远的,恨不得都躲别人家院子里了,小宝更是缩在王卉身后,只探出个脑袋来。
李然从厨房里取出燃着的火折子,将爆竹点燃之后便从容的走到了旁边。
炮竹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夹杂着小宝的笑声。
如此热闹的场景,王卉却敏锐的瞥见了李然在白色烟气里的神情。
王卉忘了捂住耳朵,愣愣的站在原地。
那个盯着爆竹发呆的男人,眼里是一股子悲戚。
他在悲戚什么?
王卉第一次对一个人的过去产生浓重的好奇。
即便一无所知,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痛苦,由四肢百骸而起,似是跗骨之蛆。
爆竹响完了,王卉收回了心神。
既然他不肯说,她又何必问呢。
熬的浓浓的米浆把对联和窗花贴好,王卉全程看热闹,这种小事她都不必沾手。
打扫卫生打扫庭院,而王卉则是舀了瓢冷水,将李然上山攒下来的蘑菇木耳干货给泡上了。
泡个几个小时,刚好晚饭可以吃上。
中午随便吃了一顿小炒菜,到了下午才开始在厨房里忙了起来。
一道糖醋鱼,一道凉拌木耳,一道蘑菇炖鸡,家常豆腐,肉末豆皮,还有一道李然做的烩菜。
三个人吃的年夜饭,在乡下的庄户人家里已经算是极为丰盛了。
桌上还摆着几盘子小点心。
“好像……,盘子不够了……”
看来家里的很多东西都还需要添置,这么打眼一看,倒还真像是被洗劫过了。
一个柜子一张炕,一个板凳一堆木头。
还是要努力搞钱鸭!
将装点心的小盘子腾出来,才勉强将菜给盛齐全了。
三人坐到小桌子上,小桌子竟然都有点盛不下了。
“咳咳咳,现在是一家之主发表感言的时刻。”
李然眉毛一抬,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反倒还有点期待她接下来说什么。
小宝亦是拿着筷子,等着王卉说完话然后开吃。
“我跟小宝努力学习,你努力把自己的腿养好,这就是我们接下来的目标。”
“听见了没有?”
王卉看向一旁的大胡子男人,他未说话,王卉也跟着不说话。
直到他意识到王卉跟他已经杠上了。
他才叹了口虚无的气,“好,依你。”
他的腿什么情况,他自然是最清楚的一个。
至于修养,他这辈子恐无此福分。
“快吃吧!”
三人饭饱之后,李然才拿出了早上买的一些小小的焰火。
王卉有些意外。
**在古代可是稀罕玩意,李然啥时候花钱开始朝她的整体风格前进了?
emmmmm,不行,这可不是个好毛病。
但是看着小宝玩的那么开心,王卉觉得这钱花的也挺值的,好歹也算是第一次体验。
小宝玩累了之后才会床上歇着,王卉也觉得有些困顿,躺在创世没一会就睡过去了。
由于她睡觉的时候是浅眠,只能稍稍的感觉到有人将她抱到了床的里边。
是个很温暖很有安全感的臂膀,王卉没睁眼,便直接睡着了。
其实她对于今年的小目标还有一个。
就是把李然的大胡子给剃掉。
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第二天一早,小宝比王卉都还要早醒。
由于她也不知道这边过年有什么习俗,大概就是要走亲戚这种。
娘家那肯定是不用回了,回娘家非得被扒掉一层皮不可,李然家里更是……
举目无亲,那就更不用去了,热热闹闹的拜年习俗,完全对这一家子形同虚设。
“咱们好像不需要拜年欸……”
李然点了点头,将昨天的饭菜热好。
王卉将一枚大钱放在小宝手心。
“呐,娘给你的压岁钱。”
李然见此,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大钱递给小宝。
小宝一下有了两枚大钱,捧在手里擦了又擦的,恨不得直接上嘴尝尝是啥味了。
“娘,我也有压岁钱啦!”
小宝拿着钱在屋里蹦来蹦去的。
王卉看着他,却忽然想起一个月前的小宝。
摇摇欲坠快要昏倒在雪地里的模样,她至今都忘不了。
王大花为何如此心狠,能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现如今小宝身上的那些淤青已经全部都消失了,干裂的嘴角和一道一道带着冻疮裂纹的小脸和手已经被王卉养的恢复极好。
虽然王卉时常发现小宝忍不住扣脸上的疤,但是只要她在,便会管着他。
这么乖巧的小盆友,谁看了都得喜欢。
王卉这短短的一辈子,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有枝可依。
她嘴角不自觉的翘起。
这一幕自然也漏不过李然的眼。
他虽面无表情,但是心里的某处道不明的地界,此刻正在充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