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那家伙有可能真的死了，所以她才会陷入这种梦魔的状态么？毕竟两人还是有契约在身，一方如果出问题的话，另一方就无法避免的也会收到影响。”

黑帝托着下巴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月，脸上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

对于这样的事情其实不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谁能知道药神岛的族长竟然会被魔神侵蚀呢？只是业难的做法就更加混蛋了，他竟然直接冲进去就自爆了自己。

看起来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所以才会这么冲动。当然，这是只有黑帝汐才能理解的事情，毕竟她和业难可是最佳搭档，她能够仅凭对于业难的了解，就推测出他当时做这个选择所面临的情景。

而像雾来说的话，她则是一头雾水，即便是黑帝汐把这种推测告诉她，她也无法明白业难当时知晓了什么，竟然会直接选择用生命去阻止魔神族的降临？

“难不成是他发现了魔神族的强大，觉得可能仅凭我们的实力对抗不了，所以他才会选择这么做的么？”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是很大，因为按照业难的习惯来说，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他是绝对不会相信还没有开打就觉得对手无法阻挡的人，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黑帝的话让雾再一次的陷入了迷惘，她靠在月的床边看着自己的师姐，像以前被师父出谜题锻炼两人的智谋时，自己怎么想都想不出来答桉是什么，而师姐却可以轻易的猜到答桉是什么。

“师姐，你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他可是你的最佳拍档，你要是都没有办法救他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可以救他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雾，此刻的眼睛却变成了小迷妹似的星星眼，扑闪扑闪的看着眼前的童溟。

“喂喂喂，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明明就有能力摧毁师姐苦心建立起来上千年的城市，现在竟然还学小孩子卖萌，你羞不羞啊你？”童溟被雾这样看的十分无奈，谁让她从小就十分宠爱这个家伙呢？导致她几乎有什么事情，就想也不想的果断问自己。

“我不管，反正有师姐你在，我不要想这么复杂的事情。”雾说着就和小女孩一样，扑到黑帝汐的怀里，像一个小女孩一天蹭了蹭，然后轻声的说道：“我还是愿意当师姐的剑，你指哪里我砍哪里就好了，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黑帝汐也是实在拿这个家伙没有办法，先是摸了摸她那柔顺的长发，接着便抬起手一巴掌狠狠拍在她的圆润的屁股上，然后揪着她的耳朵说道：“你这家伙，摧毁黑水城的事情我还历历在目呢，这次的任务也没有完成好，你竟然还敢来撒娇！”说着她抬手又是一巴掌，随后把雾从自己的身上给用力推开。

“呜呜呜呜，师姐你变了，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的～”雾哭唧唧的作妖，黑帝汐实在受不了这个家伙了，于是抬起手威胁，这才让小作精雾停下了自己的恶搞。

没办法，这个家伙从小就是这样，经常会说一些漂亮话或者肉麻的话来讨好她，而以前她还会觉得这只是个小女孩。至于现在嘛，哼哼，那当然是见一次打一次！

“不闹了，所以师姐你想到办法了吗？”

“嗯，差不多吧。”

黑帝汐点了点头接着指着躺在床上的月说道，“我推测她陷入梦魔可能是和业难有关，所以只要我们知道她的梦魔究竟是什么，或许就能够知道更多的信息了。”

“我明白了。”雾和黑帝汐的默契就和业难和汐是一样的，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够知晓对方想要做什么。

此刻在狭小的民房里面，雾已经唤出寒月，用灵力将整座民房给包裹住，接着看着黑帝汐说道：“师姐，还是老样子，我来为你护法，有什么就尽管放手去做。”

黑帝汐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如果说这个丫头还有一点让自己觉得满意的地方，就是她和她为数不多的默契了。

也是因为这样的默契，她才能够制造那么一场爆炸并在其中活下来，其实这也算是一场豪赌，不过至少她赌对了。

其实那天在帝都之中，黑帝汐在逆转法阵之前，曾经和雾有过短暂的眼神交流，要想在一瞬间完全规避法阵逆转带来的伤害，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前打开通往雨次世界的通道。

而她既要完成逆转法阵，又要完成开启次世界的通道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让雾来打开这个通道。

不过当时的雾还是古神余孽那边的，究竟什么样的方法可以让她成功听自己的话呢？对于当时的黑帝汐来说就只有赌一把了，赌看看她这个从小就宠到大的师妹会不会帮自己。

虽然过程有一丝的曲折，但是结果还是不出她的意料，虽然雾已经抱着要杀死她的决心了，可在看到黑帝汐的眼睛之后，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选择了反水。

就像是一个幼稚的小朋友一样，被好朋友鸽了之后气愤的说，“我下一次再也不会和你做朋友了，我们来绝交吧！”结果下一次好朋友带着一包干脆面来求他和好，他就二话不说的就和好了，这就是所谓的好朋友。

如果说好朋友的准则是可以这样轻易的原谅你，那雾对黑帝汐的准则就是，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情，只要你和我道歉，我就会原谅你，并且无条件的信任你。

……

民房之中，黑帝汐来到月的床前，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她，缓缓的朝着她伸出了手掌，将自己的手掌覆盖在她的额头上，接着轻声道：“让我来看看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业难那家伙究竟和你说了些什么？”

“唰。”

第一段记忆，缓缓从月的脑海中浮现。

这是在数千年之前的事情，当时那个名叫做业难的男人还没有死去，而他正将现在的月，但其实当时是以“风”形象出现的她给叫至身边：“风，我有预感神宫即将陨落，你的使命就是保护好神宫，直到千年之后我的归来，明白了么？”

风在金碧辉煌的神宫之中，单膝跪地抱拳，恭敬的回答：“是，主人，我一定会誓死保卫神宫，等待着您的归来……”

……

第一段记忆结束，黑帝汐也睁开眼睛，雾站在她的身旁轻声开口询问，“怎么样师姐，有什么收获么？”

然而黑帝汐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接着便再次闭上眼睛进入第二段记忆之中。

这是业难在海神岛成功换上，那个男人的心脏时候的时候。

那时候的月就在业难的身体里，签订契约之后她就呆在了业难的心中，从此感受着他感受到的一切，其中一路走来的酸、甜、苦、辣，她都和业难感同身受。

当阿月死在黑水城营帐的时候，当苏灵儿也死在那里的时候，他的心都勐烈的在收缩，似乎承受了相当大的苦楚。

而当他知道黑帝汐死去的时候，第一时间，他的心几乎就已经停止不动了，他似乎无法呼吸，但还是尽力的表现出平静来，应付着黑水城营帐里的大小事务。

……

至此，第二段记忆结束。

这一次黑帝汐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双眼都有些泛红，这并不是她圣母心，而是因为她在读取这些记忆的时候，是能够感同身受业难当时的感受的，所以她才会情不自禁的就掉了眼泪。

“师姐，你怎么了？”雾看着再次醒来的黑帝汐，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什么……”黑帝汐摇了摇头，接着便接着进入了第三段记忆，而这也是最后一段的记忆，如果这段记忆里还是什么都没有的话，那就说明月的脑海中也没有有关于他的线索，那么一切关于他的拯救计划又将变为零。

“唰。”

最后一段记忆从黑帝汐的脑海中浮现，这一次出现的画面在两人紧张的祈祷当中，出现的果然是在药神岛时候的画面。

当时的业难抓住了雾，对着她说了这么一段话，“你还年轻，而我已经活了这么多年，已经活够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说着便纵身飞向了天空之中的魔神族通道。”

而很快的，黑帝汐发现了端倪，她看着画面之中的业难，竟意外的发现他的嘴巴，和他当时说出来的话对不上。

“唰！”

第三段记忆结束，黑帝再次睁开双眼。

其实这三段记忆看似很短，可亲身经历的时间却不会短，也许沉浸在记忆之中觉得，才不过短短的几刻钟罢了，但事实上她经历的时间，已经在尘世中过去了大半天。

此时的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外面塔雅送来的饭菜都摆放了两三盘，但她们却依旧一口都没有动，毕竟在读取记忆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有太多嘈杂的声音和干扰。

“师姐，怎么样了？”雾这一次看着黑帝汐似乎有所发现，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些许兴奋起来，“找到了吗？关于拯救业难的线索。”

此时的月因为黑帝汐进入她的记忆中的时候，顺手帮她的记忆进行了调节，所以她暂时摆脱了这些痛苦的梦魔，在床榻上终于是安稳的沉沉的睡了过去。

如果一个人整天整日都被梦魔给折磨的话，那她将会彻底的沦陷在这些痛苦之中，即便以后醒来了也会变得呆呆傻傻。

“找到了，可算是让我发现了一些端倪。”黑帝汐精疲力尽的瘫坐在椅子上，为了清楚的知道业难在最后一刻究竟说了什么，她甚至将月的最后一段记忆重复了数十遍，这不仅仅让她精疲力尽，也让月承受了巨大痛苦，不过为了找到线索，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是什么？”雾闻言大喜过望，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究竟发现了什么，会让他不惜让自己甘愿赴死也要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