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公主带着笋儿来到客厅时,如她所想,袁沐也被允许上了桌,而景闫和袁沐都已坐下。
景闫坐上座,袁沐不敢离他太近,自然坐在了下座。
无忧公主来了后,便照常坐在了景闫旁边。袁沐对此,心里是十分好奇的,这无忧公主并不是景闫王妃,可两人的关系却又像是寻常夫妻那般,恩爱?
景闫像往常一样,替无忧公主夹了一些菜。
无忧公主刚想说句谢谢的话,可意识到自己是个哑巴,所以,她很自然地点点头,像平常一样。
吃饭吃饭!偷偷瞟了几眼的袁沐赶紧给自己夹菜,拼命地向碗中夹了满满一大碗菜。而后,顾不得什么礼仪,累得饿得不行的她像猪一样,胃口大开,不停地往嘴里喂饭菜。
“好吃好吃,我的厨艺见长啊。”袁沐满嘴饭菜还不忘说话。
“慢些吃。”景闫实在看不下去了,细声叮咛了一句。
吃饭也要管!纵使袁沐心里百般不愿,也假装乖乖听话,细嚼慢咽起来。
袁沐吃了大半碗饭后,瞧见他们还刚开始的样子,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你们平时用膳时间得很长吧?”
景闫并没有回答她的话,无忧公主则是想答也答不了。
想到古人那一套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袁沐便喃喃一句,“食不言寝不语,也罢,我们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我闫王府可没有这样的规矩。何况,你的嘴管得住?”景闫忽而调侃了袁沐一句。
只一句无心的调侃,无忧公主心里纠着好长时间。
“对了,你要的乐谱。”袁沐想起来景闫交给她办的事。
袁沐从小马甲的口袋里掏出一本很薄很薄的小册子,递给景闫。
怎么做到的?
袁沐都未离开闫王府,居然盗来了远在怡美院小妖女房里的乐谱?
眼里快速闪过一丝诧异的景闫接过乐谱,睥睨了一眼便放在一侧,假意不在意。
本以为会得到景闫一顿夸奖或是一个钦佩的眼神,袁沐见状便问了句,“王爷怎的也对乐谱起了兴趣?”
景闫不着痕迹翻了个白眼:这货平常不关注京城的热事?
闫王是乐魔,全城皆知!
“本王不过是在乐曲方面有些天赋罢了。”景闫解释时竟不自主地微微勾起嘴角。
无忧公主一直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她看向景闫时,恰巧看到了他淡淡的笑容,即使那样微妙短暂。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景闫在这样的场合下露出笑容,她不禁被呛得小声咳嗽了几声。
“怎么了,无忧?”景闫关心过度一般忙将视线挪到无忧公主那儿。
无忧公主抬头望景闫,眼中尽是深情,她想道一句“我没事。”却只能闭口不言。
她只是嘴巴不能说话,可眼不瞎,耳不聋,她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情感几乎被愧疚占据,留下的一点点,她也明白那不是爱情,而是他们小时候的同窗之谊吧。
景闫今天的反常行为有点多,无忧开始只是欣然接受,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幕幕都让她怀疑景闫开始真心喜欢上一个人。
“秀恩爱死得快。”感情小白的袁沐以为对面两人在使劲喂她狗粮,便小声嘀咕了一句。
良久,已吃饱的袁沐不知道他们还要吃多久,她便寻了个上茅房的理由先离了桌。
正当袁沐在闫王府闲逛时,这时,王府来了位贵客——杨如期。
“小人见过杨神医。”王府门口,两守卫齐声向前来的杨如期作揖。
“客气了。闫王可在府中?”杨如期表明此番前来的目的。
“在,可需小人禀报王爷?”一人答复。
“无需麻烦,我自己进去就行。”
两守卫便让道,杨如期昂首阔步进到闫王府内。
杨如期熟悉闫王府,所以,在这偌大的王府内,他一点也不迷糊,该往哪条路走,他心里清楚。
没走一会儿,他远远地看见了一个外人,心生好奇:闫王府又添新丫鬟了?不对,这可不是景闫会干的事。莫不是无忧新招进府中的?
杨如期想着,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他似乎在等待前方女子的靠近,而后再询问一番。
只顾闲逛的袁沐自是东张西望的,眼睛根本就没看前方,只凭感觉向前走着。
就在袁沐离杨如期非常近时,她突然转过身去,只因她隐隐感到身后似有人跟踪。
杨如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以为她只是回头看看,定会很快又转过身来,谁知,袁沐一直没回头,她就直接后退着撞上了杨如期。
袁沐本能地叫了一声,而后迅速转过身,连连埋头道歉:“抱歉抱歉。”
一抬头,袁沐看见被撞上的人并没大事,不禁叹了一口气。
随即,她又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莫名感到熟悉,好似在哪见过。
是他!
袁沐不禁大叫,“杨如期!”
她说话的语气让杨如期以为她认识他,可他不认识她。
杨如期很是惊讶,好奇地问她,“你怎的会认识我?”
“因为……”
我去,居然忘了,他是小妖女认识的人,我不该表现出认识他的。
袁沐只好随意糊弄,“你不认识我了?你小时候还总说要当神医,救济百姓呢。”
杨如期越发惊奇,可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你怎的会知道我儿时的事?”
“我……”袁沐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忽而,她想到了拉景闫当挡箭牌,便乐呵呵地回答,“早就听闻神医的大名了。至于你从小立志为医,此事是闫王告诉我的。”
杨如期便谦虚地摇头,“称不上神医,是你们谬赞了。”
比起药王谷的药仙,杨如期确实称不上神。
“杨神医谦虚了,你的医术精湛。神医这个称号,你当之无愧。”袁沐仍不住地夸杨如期,似要把他夸上天了。
“神医称号,我倒不是很在意,重要的是,百姓能免除疾病带来的痛苦,我便感到无比幸福。”杨如期道出心里话,这个从小就一直扎根心里的想法。
“医者父母心。袁沐算是领略到了。”袁沐趁机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
又是一阵摇头后,杨如期盯着袁沐的脸看了看,“你这脸?”
“哦,遭了些毒虫噬咬,这才成了这个样子。”袁沐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嘴。
“我替你瞧一瞧吧。”杨如期竟把袁沐当做了病人。
“不用不用,我这脸已经很长时间了。”而且,我想恢复的话,自己早就治了。
“不不不,我还是替你瞧一瞧的好。你得空去我医馆坐上一坐罢,如期医馆,你应该知道怎么去吧?”
听着耳熟。
架不住杨如期的热情,袁沐只好先应下来。
两人聊了没一会儿便前往大厅。
没走几步,袁沐突然想起来她刚才是用景闫当挡箭牌才糊弄过去。如果他俩一起进去,定要被一番询问。
“等等。”袁沐停下来,叫住杨如期。
“怎么了?”杨如期也停了下来,静待袁沐继续开口说话。
“我方才是以去茅房的借口偷跑出来的。景闫要知道了,肯定不会饶恕我。不行不行,不能让他知道我遇见了你。能否帮个忙,我先进去,而后你再进去。而且,你千万别说你看到过我。”
杨如期稍稍想了想就答应了袁沐的请求,“没问题,你先去吧。我再转悠转悠。”
回了大厅的袁沐安安分分坐着,等待杨如期的到来。
没过一会儿,一阵笑声先从门外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