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故事后,刘文清兴高采烈地回了他的房间。
娄师德感慨:“这故事,虽然文采全无,但却胜在精彩纷呈,让人大开眼界。”
李治道:“这么好的故事,为什么不带上那些小孩一起来听,他们的晚上也很无聊啊!”
“乱花渐欲迷人眼,太早给他们享受,他们可能会玩物丧志。”
薛安可知道小说上瘾有多可怕,那些小孩还没有是非判断力,还是等他们长大了,再给他们听书。
薛安道:“对了,现在要入夏了,又有一大批课本进入学校,你们安排一下,把学堂扩建一下,再建几个教室,然后可以再去各个农庄宣传,再招一些孩子来读书。”
李愔好奇道:“你们天天上课,不觉得无聊吗?”
李慎道:“六哥,不无聊的,你不信也来带一下那些孩子!”
李愔连忙摇头。
李治想到自己种田的经历,道:“其实长期重复一件事,兴趣也会让人变得痛苦,薛安,还是扩招一些先生吧!”
“不用,回头我出个期末考试卷,给现在的学生,让成绩最好的几个,给新生当老师,你们负责旁听纠正就行!”
现在完全是“百废待兴”的阶段,薛安觉得完全可以教一批,带一批。
李慎点点头:“这可以,我们肯定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教书。”
娄师德:“那行,我去安排吧!”
娄师德也明白,这些人是贵族,说得好听点,是来体验生活的,不可能真的把教书当成职业。
……
王鼒老先生,参观了造纸厂。
戴胄跟在旁边,为他介绍。
“根据薛安说的,某种酸或者碱,可以让木头软化,如果找到这种东西,我们大唐以后就能造出更多的书本。”
王鼒知道酸是醋,却不知道碱是什么东西,但他也不屑知道。
他受到国子监的邀请,来到这里参观户部的“大计划”,搞了半天,结果又是薛安提议的。
这叫他有些不爽。
王鼒:“他这是浪费国力吧,他一句话,你们就要鼎力相助?”
戴胄道:“目前为止,薛安计划的事情,没有一件出错过,陛下也下旨了,让国子监、工部和礼部全力配合。”
“李世民那小儿,还真是胡闹,难道薛安那竖子就不会犯错?”
王鼒不把李世民放在眼里,戴胄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琅琊王氏确实势力庞大。
太原王氏半都敢娶了公主再打李世民的脸,琅琊王氏自然不差分毫。
戴胄咳嗽了几声:“薛安肯定不会在这件事上面胡闹,他还是很用心地推广学问的,毕竟我听到消息,他白捡了不少课本,为此举办了听书会。这几天,他在到处宣传,让各个农庄的贫苦孩子,去他的私塾读书。”
王鼒一愣,旋即喘起了粗气。
他一下就想明白了,那些书,没有被当成废纸打成浆,全都被送往了薛安的农庄。
不然无法解释薛安课本的来源!
那么,那些收废纸的,无疑就是薛安派来的。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王鼒怒吼一声,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戴胄看着染血的衣服,人都傻了。
好端端的,他也没刺激这位老先生啊,怎么就吐血了。
“快,把王老先生送去尚药局!”戴胄赶紧喊来了人。
一群人忙碌起来,把王鼒抬起,准备送去太医那里抢救。
戴胄还是有些发蒙。
“诶,估计是人老了,身体虚吧!都这个年纪了,还到处跑,平白吐了血,希望可别怪到我头上!”
“放我下来,我没事!”王鼒推开周围的差吏,努力站起身来。
这时,一名工匠跑了过来。
“戴大人,有结果了!”
“什么?”
“按照戴大人说的,按照薛安的习惯去琢磨,那就是直接开煮,如同煮猛火油,或者烤乌金石那般,用火烧。”
“我们用醋和苏打泡木头没用,泡的时候拿来煮,也没什么效果。”
“可是那个苏打,用大火烤过之后,再泡水,那些水会变得滑溜溜的,然后再拿去泡木头,一个晚上,木头真的很快就软了。不,甚至都不要一个晚上!”
“苏打在海边堆积如山,根本不要钱,只要大船运过来,用火烧一下。制造同样的纸,我们可以剩下七八成的劳力费用,就能做出更加柔软而且不容易破碎的纸张!”
古代造纸,都是用斧头剁碎木头,然后用水煮,这样的纤维很短,导致纸张也容易破。
是棉花、麻布的纤维添加到纸浆中,才能让造纸术拥有稳定的纸张产出。
可有了化学浸泡法,就再也不用使用斧头把木头剁碎了。
戴胄兴奋大叫:“薛安给的方向,也太简单了,这才几天,我们就研制出来了!我们大唐有福了,天下文人有福了啊,所有人,都能用得起纸了!”
“呃——”
背后传来急促的呼吸声,王鼒一口气喘不过气,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快送去尚药局!”戴胄尖叫。
……
薛安还不知道,戴胄学会了水煮和火烧的套路,轻轻松松就从苏打里面,找到了氢氧化钠。
才几天的时间,就可以正式开始革新化学法造纸术。
当然,他更不知道,恶心他的聪明老头叫王鼒,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被气得下不了地。
孔颖达好歹年轻一点,还能回到朝堂,王鼒怕是可能要死在长安了。
等薛安学堂盖好,新生报到的时候,薛安听到了市面上纸张价格狂涨的消息。
娄师德:“先生,户部速度太快了啊,这才半个月,就让纸张价格,降到只有原来的两成!先生将会是天底下所有文人的恩人。”
这时候,国子监的学生,知道造纸术有薛安的功劳,一个个都不敢骂薛安了。
他们欠了薛安的大人情。
薛安幽幽地看向娄师德:“那个,你亲自跑一趟户部,帮我问问,能不能让他们制造出超柔软的纸,我想要用来上厕所。”
娄师德:“……”
“先生,您能不能不要这么实用派?造纸术,功在为天下传道,不是让百姓不用担心刮破屁股啊!”
娄师德有些心痛,轻重缓急分清楚啊!
“难道你觉得,屁股不破皮不重要?”
“好像……”娄师德这小正太红了脸:“是很重要,可是,可是……”
他怎么有一种,文人的感恩犹如厕纸的即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