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醒过来！”

凌华与龙惊天一人扯着青年一边耳朵，咆哮道。

旁边打酱油的圣堂序列也相当尴尬：百试百灵，能有效驱散各种负面精神状态的的清醒术居然失效了。这让他也颇为不甘，于是再次凝聚圣光力量，往倪灵头上砸了一个认真版清醒术。

三面夹击之下，就算附身于黑衣青年身上的睡魔再厉害，也只能跟被胖虎欺负的野比一样，哭着回家喊哆啦X梦。

“卧槽！什么鬼，着火了？”受惊的青年浑身一激灵，张口说道。

这些人的异常举动，吸引了附近群众的好奇目光。凌华毫不在意，笑眯眯的说着危险话语：“放火？这主意不错。如果你下次还是这幅半死不活模样，那我可以考虑试试。”

“啊哈哈，老凌你真是的，又在讲冷笑话了。”

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倪灵含糊一句，转移话题道：“咳咳，你们这么急急忙忙叫我起来，有啥事情啊？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寡人忙得很。”

凌华二人咬牙切齿：你这人成天不务正业，好吃懒做，能忙什么。忙着制造肠道废气吗？

那名圣堂序列见此，深深为青年的厚颜无耻而震精。一码归一码，他还是恪尽职守道：“真主在上，来着天朝的客人啊，我们大长老请您一叙，商讨合作之事。”

“哦，差点忘了还有这茬。”倪灵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那你们还磨蹭啥，赶紧的，别让人家久等了。”

“我们磨蹭？还不都是你在搞事情！”处长努力保持住笑容，咬着牙关说道：“老实交代，昨天有没有玩手机到半夜，或者说摸进厨房里偷吃东西了？”

“龙兄，我发现你今天特别帅。真的，快赶上我颜值的一半了。”

“额，谢谢。”

红袍神父受宠若惊，他只知道黑衣青年嘴炮一流，怎么开始夸奖起人来了。虽然这夸奖里面，也含着挥之不去的闷骚之气。

某人装傻到底，凌华也懒得在这种问题上和他扯皮，有气无力道：“……不想说就算了，正事要紧，我们快点走吧。”

“停，我有事。”

面对黑衣青年一而再，再而三的搞事。饶是处长脾气再好也难以忍耐下去，怒道：“又怎么了，要上厕所的话就快点。”

“非也，”倪灵一缩脑袋，终于有些怂了：“只是没见着兔子涛，想问问它去哪里了？”

龙惊天回道：“刚刚琪露诺过来，把宗涛带走了，估计现在在会客室里等着。”

“哦，这样啊。”黑衣青年表示明白，又道“对了，被老凌一提醒，我忽然感觉肚子里……不不不，什么都没有，老凌别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着人家嘛~”

……

搞定了麻烦的青年，众人前往位于前殿的圣堂会客室。途中，那名来露个脸的圣堂序列似乎遇到了什么事，告了声罪便离开了。于是来到会客室的便是倪灵、凌华、龙惊天三人。在其内等待的是琪露诺，再加上兔子宗涛。此时宗涛抓着一根粗壮的白萝卜，用大牙不停刨着。少女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兔子，脸上写满宠爱之色。

除此之外是两名侍候的人，面无表情地站在角落里，将谦卑之道发挥到了极致。稍不注意，便会忽视他们。

听到开门响动，琪露诺循声望去，见到倪灵等人进入。她很友好的对凌华打招呼，接着跳过某个黑衣青年，又对龙惊天问了声好。

倪灵暗想自己身为大老爷们，不能和头发长见识短的小娘皮一般见识。可心里还是觉着相当不爽，于是喊道：“兔子，来我身边！”

好的主人。（划掉）

“嗷呜~”

听见恩公召唤，宗涛欢快的叫了一声。丢下只剩小半的萝卜，跑到倪灵面前，不停摇着小短尾巴讨好。

“之前就觉得你叫声像狼嚎，没想到现在又学会犬类的技能了。”青年抱起白兔，刮擦着它的下巴道：“果然是成精的兔子，赶紧修炼成人吧，我可是越来越期待女装……”

似乎没感觉到此人话中隐晦的肮脏意义，宗涛很是享受这种服务，时不时嗷呜叫两声。

琪露诺：“……”

龙惊天哭笑不得：这两个人还是那么不对路啊。

凌华的心思都放在这次见面上，没有太在意这些。他环顾四周，却不见那传说中的大长老人影，便对两名侍者问：“请问一下，圣堂大长老在哪儿呢？”

其中一名回答：“很抱歉，我二人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根据大长老平日作息，这时候应该才刚刚起床吧。”

倪灵一听，顿生不满：“卧槽你们这什么狗屁长老，叫小爷一大清早赶来，结果自个儿还没爬起来。莫非昨晚的修女过于火辣，导致那货染色体损失严重，不得不酣睡休整？”

“这……请各位稍安勿躁，休息一会儿。”侍者擦擦头上的冷汗，低声下气道。

“罢了，那我就先睡一会儿。”

倒不如说是正合心意，黑衣青年找了张软乎乎的沙发。才躺上去没多久，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凌华也不喜这大长老的做派，可现在是在人家地盘，一切以忍让为先，便压下不快观赏起墙上的画来。这间会客室占地较广，约莫八十平米左右，摆设装饰也是极尽奢华。比如处长才看了第一幅画，便惊疑道：“这、这难道是凡·低的传世名作《向日菊》？可据我所知，这幅画早就被毁掉了啊。”

一名侍者站出来，面带自得之色解释道：“所谓被毁，只是圣堂为了掩人耳目而放的烟幕弹。正如您所见，这确确实实是大师凡·低的真迹。”

“不可思议！啊，那副莫非是毕减索的……”

见客人兴致勃勃，侍者当然也松了一口气，他们可不想背负招待不周的罪名。龙惊天和琪露诺作为内部人员，当然不会去打搅，皆是随意坐在凳子上，默默等候。

等到凌华将那些画看得差不多，倪灵也有些醒来迹象的时候，大长老终于来见他的客人们了。

由两名圣堂序列贴身保护的，这位长老会的领导人物，看起来居然好像才三十出头，并非凌华所想的那样老态龙钟。此人有个极具西方特色的鹰钩鼻，搁在一对傲气十足的眼睛下，很有上位者风采。处长还发现他的额头有些皱纹，但是被类似粉底之类的东西遮盖，看不大清。再结合那头明显染过的头发，可以判定，此人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年轻。

心念如电，凌华却也没忘了礼数，对着大长老恭敬鞠了一躬，后者也按教廷礼节回礼。琪露诺和龙惊天二人反应更大，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见过大长老！”

宗涛正想张嘴吐几句酸话，猛然记起自己不过是只兔子，于是到嘴边的问候变成了毫无实质意义的“嗷呜”。大长老随意瞄了它一眼，没有在意。

于是沙发上呼呼大睡的青年便成为了焦点。之前他翻了个身，众人都以为这货终于睡够了，结果发现这是TM是个假命题。

如此重要的时候，怎能任凭倪灵拖后腿？凌华顾不上许多，凝聚精神力，在青年脑海里大声喊道：“倪灵，醒来！！！”

“妈呀——”

黑衣青年被吓得六神无主，从沙发上一骨碌倒下来。睁开眼睛，看到高高在上的圣堂大长老，不带脑子说道：“这个挫比是哪里冒出来的，看上去就像是个经常玩强拆的黑心房地产商。”

房间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那两名圣堂护卫面带不善，龙惊天和凌华也暗呼糟糕。唯有不明就里的宗涛，以及抱着看好戏心态的琪露诺还算镇定。

“哈、哈哈哈……”出人意料的，大长老反而先笑了起来，说道：“真是有意思，我当了将近二十年的长老，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新奇的评价。”

不愧是圣堂领袖，这手长袖善舞的本事相当不错，立竿见影地缓和了紧张气氛。他一边招呼地上的倪灵起来，一边来到上方的主位就坐，说道：“初次见面，来自天朝的两位……通缉犯先生。”

黑衣青年刚坐上柔软的沙发，听到大长老这话，屁股就和装了弹簧一样又蹦了起来。凌华倒是丝毫都不吃惊，仿佛早就料到这个结局，不紧不慢道：“阁下既然同意与我们见面，自然事先进行过详尽的调查，知道我二人的身份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这和我们所谈及的对抗血族一事，并无关联吧？”

见震慑的效果并不理想，大长老也不着急，回道：“话是这么说，可凌处长啊。你，加上那位倪先生，都是背叛了九组的人。跟你们合作，我心里怕得很呢。”

龙惊天出言相助：“大长老，他们二人本性不坏，叛出九组是有原因的。这一点，我可以对上帝发誓。”

凌华也摇头道：“孰是孰非，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并不重要。现在的情况是，吸血鬼盯上了我与倪灵，欲置之死地而后快。而圣堂则是多年的宿敌，一样不会放过。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为什么不能谋求共存呢？”

大长老盯着处长看了好一会儿，大笑道：“很好，果然是那个人最倚重的臂膀。合作之事，我答应了。”

倪灵与凌华对视一眼，皆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不可思议：这回答得，也太爽快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