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面等一会儿吧,我先进去,看看他怎么说。”
一栋大房子门口,程贞对身旁一个衣着简陋,戴着口罩的人这样说着,随即看了看周围。
“好的。”那人开口了,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如果有什么状况,就及时通知我。”
“好的。”
程贞这样说了之后,走进了屋子里。越过走廊后,她推开门,里面是趴在桌前,正在本子上不停写着什么的罗顺。
“你那封信里,怎么会写那些?并且,为什么要以我的名义写?”
程贞这样质疑着,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半分恭敬之意。“这下我可被毁了!我该怎么办?”
罗顺没做声,还在那里继续写着。见状,程贞继续嚷了起来。
“基金会已经给我送来了消息!之后CCB的记者就会来采访我!到时候倒是怎么办!你说啊!”
“没有什么大问题吧。”罗顺抬起头来,看着她。“你以前不是经常面对记者吗?”
“但现在不一样啊!”程贞嚷道。“你写了那样的内容,蒲老板...还有那两个人,一定都想杀了我!”
“杀人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罗顺说。“目前,局势还算可控。他们为了不招致报复,应该也不会采取大量杀人的手段。”
“你都写出那种信了,还说局势可控?”
这次,程贞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几乎是在咆哮了。“我怎么就相信你了呢?”
“相信我,是正确的选择。”罗顺放下笔,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程贞一脸的不情愿。但片刻之后,还是走到了罗顺对面的椅子上,坐在了那里。
“别生气嘛。”罗顺说。“这样,采访的时候,你可以说那封信是假的,是别人伪装成你的模样,写给蒲家诚先生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听到这个说法,程贞的脸色略好了一点儿。“哼!但他们要是追问细节呢?为什么那封信是我的手下送过去的?我对那封信是什么态度呢?”
“你可以说是我做的。”罗顺打量着她,轻佻而随意的说道。“就说,是我冒用了你的身份,给蒲家诚先生写了这封信。”
“这样一来,你就是被邪恶的汉国官员所利用的可怜、弱小、无辜的美丽女子了。挺符合你的一贯形象嘛。哈哈哈...”
程贞的眼神动摇起来,一幅在考虑这个建议是否可行的模样。但在自习看了罗顺一阵之后,她摇了摇头。“我才不要。”
“理由呢?”罗顺笑了起来,这样问道。
“我如果这么做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甩了我,对吧!”程贞怔了怔,用一幅咬牙切齿的,却也是娇俏动人的语气说道。
“哈哈哈。”罗顺又拿起笔来,在手里转着。“你啊....要是真出了事,我可以带你走。这样行不行?”
“带我走...”程贞的眼睛亮了一下。“回汉国吗?”
“也不一定。”罗顺说。“也可能是去世界各地,做类似的工作。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他这话的语气并不严肃,而是有几分玩笑的意味。但面前的程贞,眼神骤然变亮,声音里也充满了惊喜。“你说真的?”
“只是有这种考虑而已。”罗顺笑了笑。“但还没决定呢,具体怎么做,还要看你表现好不好....”
“表现....”她的脸上随即露出几分怀疑来。“不会是让我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
“不。”罗顺说。“没什么危险了,问题也能解决了。”
“你是说....怎么回事?”
“就是那封信。”罗顺说。“我本来,是想着能不能气死那位老先生。但是信写出去之后,我又想到了另一种用法。”
“另一种?”程贞问道。“这...具体要怎么做?”
“像我们常作的一样,把它公开,把这位黑帮头子长久以来所做的事情公开。让所有支持他的人转而鄙夷他、蔑视他、唾弃他、杀死他。”
“这...这可能吗?”程贞疑惑道。“这种事....”
“需要采取某些宣传。”罗顺说。“需要你的协助。但是,并不需要费太大的力气。因为....”
说到这里的时候,罗顺停顿了一会儿,凝视着程贞。“这位老先生,骨子里是个既贪婪、又骄傲的人。”
程贞没做声,一幅认真倾听的表情。
“尽管背后有黑手在推动和怂恿,但实际上,如果不是骨子里的、发自内心最深处的贪婪,他不会来进行这种试探。”
“他背后的某些支持者常说的是:‘不去试试,怎么会知道对方不会答应呢?’”
“因为,他在进行试探的时候,也要面对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们为了杜绝以后出现这样的试探,而采取远超平常的过激手段来处理他。毕竟,我们的古代谚语里有一句和他背后的支持者完全相反的话:‘要么做,要么不做,不要去试。’”
“等等。”程贞说道。“可是,蒲家诚背后的那些人,并不需要负担什么风险吧。”
“对。”罗顺说。“所以他们会竭尽全力的的要求蒲家诚去尝试---而答应他们的蒲家诚,一开始应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但在他采取这种行动,而我们也回应以相应的行动之后,他就算想到这一点...也晚了,”
“此刻,骄傲就开始发挥作用了---我不知道朱贵的那些话在这个过程中起到了什么作用。但年龄并没有让他更稳重,他拒绝接受损失、拒绝让步,而是采取了更加激烈的方式来和我们进行对抗。他就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不停的进行更大的投入....”
“这样的情况下,你还给他写这种信。”程贞问道。“就不怕他采取更激烈的手段吗?”
“这个...是因为条件已经齐备了。”罗顺说。“他已经做不了什么了。”
“齐备?”程贞问道。
“被鼓动起来,却又连续遭遇挫折,而没有获得收益的民众。”罗顺说。“这种群体,只要稍加误导,就会陷入深深的怀疑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