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苒笑了起来。“谁稀罕他的报酬？谁又会在乎他的感觉？”

汉弗拉：“当然了，我们能提供的报酬，对您来说可能是微不足道的；他就算感觉不舒服，往往也不会做什么。”

“但是，如果您做的太过分了。他发现自己无法忍受的时候，可能就会被逼竭尽全力来对付您了。”

“您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苏苒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汉弗拉：“不管您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对您没有敌意。”

这样说着，他瞟了一眼自己的右肩。

“像您说的那样，团队里有很多人都是曾经的对手和敌人。团长完全不在乎这种事，对大家一视同仁，而我们也能团结一心，共同对付外面的敌人。”

“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任何能从团队利益考虑的人，团队也会从她的角度来考虑。不管她过去做过什么，都无关紧要。”

苏苒又笑了起来。

汉弗拉：“至于某些别的方面....我相信，团队里的大多数人，都不想参与到团长的个人生活中。不管他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大家都会接受。”

“但是，如果出现了某些可能会危及到团队的事情，那我们...逼不得已，只能做我们该做的事情了。”

苏苒拿起杯子，摇晃着。

“对，该做的事情。”她认可道。“你现在打算做的，就是完成东南那边的工作，对吧。”

汉弗拉：“对，大体上是。”

苏苒：“在这方面，你们的敌人，更准确的说，是竞争对手----做了很多布置。”

这样说完，她看向汉弗拉，像是在等他发问。

汉弗拉：“是吗？都有什么布置？”

苏苒：“在那里的不满积蓄到一定程度后，他们会派出一些士兵，引发那里的冲突。”

“毫无疑问，当地的各种势力会充分利用这样的冲突。在反复的宣传之下，当地的民众会忘掉你们做的正面工作，而深深的痛恨你们---到时候，你们再也休想返回了。”

汉弗拉：“这样吗？”

苏苒：“而那些被派出的士兵，都是奉宰辅大人的命令而出击的。如果你们宣称他们不是你们派的---东南那边的问题无法解决，更多的士兵也会开始不信任你们。”

汉弗拉的表情变得严肃而凝重。

苏苒看着他表情的变化，又笑了起来：“在知道了这样的操作之后，你和他，应该都有很多办法来应对和处理，对吧。”

7月11日，大雨

汉弗拉的病房里，周素烟哭的不成模样

汉弗拉无奈的看着她：“夫人，这些话，您应该去对团长说。对我说有什么用？”

周素烟：“我对他说了，可是...可是他说，现在是关键时刻，计划不能被破坏，他也没空来处理这件事。”

“他还说，如果我不满意，就自己来处理。我...我能怎么处理啊！”

汉弗拉：“他说的没错。你知道吧，这位苏女士，之前差点儿杀掉了团长。”

周素烟：“对，可是...可是在这之后，为什么她就能回来了？我们不是应该更恨她了吗？不是应该想办法干掉她吗？”

汉弗拉：“因为我们....都很忙。这样处理，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也是最有效率的方式。”

“我们当然可以把她当做敌人，打死打活。但是，她愿意放弃敌意，愿意回来，那么，接受她，不是成本更低、更有利的做法吗？”

“最近，我们的工作正处于关键期。之前的很多努力，差不多该到了收获的时候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无法容忍出现什么意外，破坏我们的收益。”

周素烟：“可是....可是她是我们的敌人啊，她想要杀了他啊！”

汉弗拉：“那，之前的时候，林菲睿还想杀了他吧，你也曾和他敌对过吧。”

周素烟：“这...我....”

汉弗拉：“他不在乎这种事情。倘若可能，他总会接受愿意支持我们的人成为盟友---哪怕是暂时的。”

“话说回来，要是他在乎曾经的敌意，那你们也不能留在他身边，对不对？”

周素烟满脸的急切，但是憋了半天，也没能找出合适的理由来。

汉弗拉：“从苏苒走后，你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学习各种工作的技巧，对不对？”

“但是，最近我去他那里的时候，你都不在。他交给你的工作，你也没有好好完成，对不对？”

周素烟：“这...其实我一直在学，他说了可以慢慢学的。”

汉弗拉：“前提是苏苒不出现。”

“他教给你这些，应该就是为了让你对付苏苒。之前的时候，如果你看穿了苏苒的计谋，破坏了它，那么，苏苒应该就不会有机会威胁到我们，应该就不会回来。”

“所以，不要责怪别人，问题出在你身上。像宰辅大人说的那样‘如果不满意，就自己来处理’。”

“这段时间，你一直陪在团长身边，大家也认可你的身份了。你的命令，大家会服从，而苏苒，没人认可她。这难道不是很大的优势吗？”

“而对团长来说，他也更认可你---其实他挺反感这位苏女士的，从性格，到其他方面。如果你能击败她，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周素烟停下了哭声：“这...”

“其实我试过的。当时，我联系了扎伊采夫....”

汉弗拉的瞳孔陡然放大，之后，他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7月12日，下午两点

王洛的办公室里，苏苒不在

汉弗拉：“已经查清了。都是最近靠拢我们的军官。其中有一些，已经被调到东南边境的地方了。”

“我们派到那里的一些官员，这段日子和他们没少联系。从他们的联系记录来看，比起‘先吃败仗再回来’，这些人更希望一帆风顺吧。”

王洛苦笑了一下：“谁不喜欢一帆风顺呢？”

“但是，有些问题，需要失败来能暴露出来，才能得到很好的解决。就像有些伤口，需要把皮挑破了，露出脓水来，才有可能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