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弗拉：“正常来说？”

罗詹事：“但是，他提出的那些政策.....今天之后，很多原本中立和观望的人，恐怕都会和郑家站到一起，来坚决的反对宰辅大人了。”

汉弗拉：“这是根本性的利益问题。你觉得他们会赢？”

罗詹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如果刘秘书长和蒙秘书之前就在为他效力，如果还有别人在为他效力，如果他能给支持者带来利益.....那，就算那几家完全放弃过去的成见，全面联合起来，也没有任何机会。”

汉弗拉：“就算这样，却也依旧要联合。”

罗詹事：“对，宰辅大人的政策如果成功，给他们造成的损失太大了。在那种损失面前，就算再危险的事情，他们也会做的。”

“东南那边，如果出现你之前提到的那种情况，官员们因为当地人的反对而撤退回来....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借此反击。”

汉弗拉：“这会让很多人认为他的政策失败了，对吧。”

听到他这么说，罗詹事叹息了一声，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了。

“....其实，我之前进展不佳，不是故意拖延，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因为担心这个。”

“如果按照那种策略进行宣传，而后被利用，那我...我们，不但没有功劳，反而是首当其冲的炮灰。”

汉弗拉：“宰辅大人不会做那种事。”

罗詹事叹息了一声：“是吗？真的吗？”

“我本来就是郑家的成员，如果到时候宰辅大人把责任推给我，没人会怀疑----宰辅大人在东南推行政策的时候，郑家的詹事装作投靠，暗地里在进行破坏。东南的失败，完全都是郑家的责任。”

“到时候，我，还有把工作委托给我的您，都需要承担责任。而宰辅大人，依旧可以继续他的计划....”

汉弗拉：“原来如此。”

“在一开始，这项工作被安排给你的时候，你就开始怀疑了，对吗？”

罗詹事深吸了一口气。“我...不得不设法保护自己。”

汉弗拉：“那现在呢？”

“如果我告诉你，目的就是这样，如果那边出了问题，有了压力，就是需要你来承担责任，进一步把责任推到郑家的身上，你是愿意呢？还是想推辞？”

罗詹事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来。

汉弗拉：“宰辅大人，不是耍那种小手段的人。但是你指望什么？轻轻松松，随随便便、安安全全，就把问题解决了，然后还能立下大功！？做梦吗？”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如果你不想干了，可以，我接受！”

“虽然宰辅府里不会再有重要工作给你，但是职位不会丢，工资也不会少你的。你要是觉得不爽，也可以回郑家，只要他们愿意留你。但是，之前使用的资金，购买的媒体，你需要一笔一笔交接清楚，交接不清....我也不说你会有什么结果。”

“或者，你按照我之前的安排和计划，继续工作下去，完成我们需要的宣传。”

“路怎么走，你自己决定。”

罗詹事先是显得有些惊讶，之后，满脸难色。过了许久，他叹息了一声，颤抖着开口了。

“如果....如果能多批一些资金，在其他地区多购买一些媒体的话....我可以继续下去。”

5月26日小雨

王洛的办公室里

王洛：“对，不用任何特殊能力，按照社会的规则，拉拢一部分人，击败一部分人，摆脱困境---这样做，都是为了把我们塑造成一个良好的、可以学习，也值得学习的榜样。”

“如果决定这些场景发展的‘神明’，在他本身的世界里确实是一个小人物---那他有一定的机会用我们提出的理论、展现出来的技巧，来冲破当前的困境。”

汉弗拉：“其实，您赢的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辉煌，对吧。”

王洛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没错，你能看出来。赢的并不是我，而是他们。”

汉弗拉：“刘秘书长，还有那位蒙秘书。”

王洛：“也许还有别人，不要胜利的回报，宁愿躲在暗处，以保障安全----在这样的情况下发挥影响力。”

“虽然在我看来，政治的关键是要光明正大，躲在暗地里是蠢事....但也有很多人不这么想。”

汉弗拉：“这个我大致能理解。”

“对了，他们具体做了什么工作？传递关键的情报？引诱那几位少爷做什么错误的行为？”

王洛：“具体有什么，我并不清楚---他们也不会对我说。”

汉弗拉：“就像最近发生的事情，您也不会对别人说一样。”

王洛：“是啊。”

“你也知道，我的这些政策，天然对那些有才能、有野心，但地位不高的人有利。”

“但是，如果我强力推行，和旧有的势力集团对抗----那他们可不会支持我，而是会更倾向于把这些政策当做‘理所应当’。然后，在依靠这样的政策获利之后，可能出现这样一种发展：他们认为是自己有才能---就应该成功。而我呢，提出政策太晚了，妨碍了他们的成功，简直罪大恶极。”

汉弗拉：“这个...确实有可能。”

王洛：“所谓的‘不做媒人不做保，一世无烦恼’就是指这种事。被介绍的夫妻过的日子好了，他们会认为是自己的功劳，忘掉媒人；而如果过的不好，他们会认为是媒人的责任。”

“而贷款的担保人呢？更糟。借钱的人发财了，把钱还上了，作为担保人没有什么收益和好处；而如果借钱的人破产了，责任就都在担保人身上，需要倾家荡产的来还。”

“要不让我们的政策落入这样的境地，就必须要有敌人，要合理的利用敌人----有对比才有差距，有对比才有压力，有对比才有伤害。”

“在获得更好前途和更多资源的可能性出现的时候，这些人就会积极起来，变得更为活络；而后，旧有的势力如临大敌，严厉打击和反对这种可能性---逼迫他们、压制他们之后，他们的不满就会像燎原的野火一般，不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