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这是一种国家和群体才能犯下的罪行：拒绝进步罪。”

“实际上，你提到的，那些‘只是探讨’的人，不但在过去犯下这样的罪行---现今，也一样试图继续犯下这样的罪行。”

“我们可以强行去豁达，强行去原谅那些人。但是，在之后，落伍的罪责、落后的代价，就需要全国人民一起来承担。你认为，自己有资格代替全国人民，擅自去原谅那些罪人吗？”

秘书：“我可没这么说...”

王洛：“而那些犯下这样错误的人，如果利用人们对思想上错误的容许和原谅，来继续犯错、故意犯错、连续不断的犯错---以此来牟取利益。你觉得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适当的惩罚不是应该的吗？”

这位秘书看起来并没有认同。他没有再说什么，但是面孔紧绷起来，转向一旁。

见状，王洛也不在意。他转向其他人，改变了话题。

“这些强盗，其实现在正在不停的衰落。”

“他们的思想和文化，决定了需要不停的劫掠，才能焕发出自己的生命力。而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多少能让他们轻易劫掠的角落了。”

“那些坚持不肯改变的人群，大部分都被淘汰掉了，就算没被淘汰，也被劫掠一空了。强盗们试图互相吞噬、自相残杀，结果也以几乎同归于尽而告终。”

“于是，他们不再想要劫掠了，转而想要保住之前劫掠而获得的财富。从这一时刻起，他们表面上还很强大----但实际上，就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王洛这样说着，停顿了下来，环视着周围的人。

“之前，他们获得的各种优势、发展、胜利...所有这些，并不是因为他们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或者受到了天命的眷顾---而是因为，他们的本能、行为恰好匹配了这个世界的规律。”

“仅此而已。”

“当他们的行为不再符合这个世界继续发展的要求时，世界就把他们甩开了---任何国家、任何文明，能和世界的发展站到同一轨道上，就能站到这个世界的巅峰，就能引领人类的未来。”

“这项工作，我们责无旁贷。”

12月30日宴会开始一小时20分钟后

汉弗拉没有再听下去。他走到旁边的角落里，在罗詹事的身边坐下。

罗詹事转身，只是在面前拿过一个杯子，在里面倒满酒之后，把酒杯放到了汉弗拉面前。

汉弗拉接过酒杯。“宴会怎么样？”

罗詹事还是没有转身，轻声开口了：“宰辅大人，比我想象的还要了不起。”

汉弗拉：“这话可以在敬酒的时候说，他应该会很高兴。”

这样说着，他端着酒杯，起身向一旁走去。之后，罗詹事也站起身来，跟在了他身后。

他们一起走到之前攀谈的那个小房间里。之后，汉弗拉看向罗詹事：“为什么他们只抓了你自己？”

罗詹事：“是我弟弟那边出了失误。没想到，郑诚意在我弟弟手下安插了人。”

“当时，我弟弟要求不继续请示，直接赶往白罗刹国。他的大部分部下都同意...谁也不想送死。但是，郑诚意安插的人，事后就把他们的做法报告了回来。”

汉弗拉：“郑诚意...然后他就让人把你抓起来，好试探宰辅大人的反应？”

罗詹事：“可能还有别的目的。这个人....很狡猾。”

汉弗拉：“那，我们这种把郑家别的低级官员抓起来，一起送过去的做法，会不会有问题？”

罗詹事：“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郑平章在收到可能发生冲突的消息之后，把他叫过去，大骂了一顿。”

汉弗拉：“他们暂时会停止行动？”

罗詹事：“这倒是说不准。”

“郑诚意之前多次提到过，宰辅大人的做法非常危险，可能会完全毁掉郑家。哪怕付出很大代价，做出一些违心的事情，也必须竭尽全力，干掉我们的这位大人。”

汉弗拉：“这还真是....我记得，他并不是郑家的直系继承人吧。”

罗詹事：“对。不过，如果按照宰辅大人的政策，按照功劳来进行继承的话，他也一样没有机会。”

汉弗拉：“原来如此....郑家其他的人也这么想吗？”

罗詹事：“各种想法的人都有。不过，别的持激进看法的人，不像他这样有的话语权。”

汉弗拉：“在最近的事情之后，郑家还会采取行动吗？”

罗詹事：“在京城可能会低调一些。但是，宰辅大人如果打算在国外做文章，可能要面对他们的打击。”

汉弗拉沉吟了一下：“宰辅大人，并没有打算自己独吞好处。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吧。”

罗詹事：“是啊，如果宰辅大人是打算带着国内的企业一起去拿好处，那么毫无疑问，能得到更多的支持。”

“我想问一下，继承权这件事上，是否有变通的余地？宰辅大人，是把这当做和商人们讨价还价的筹码，还是当作目标？”

汉弗拉：“我想，他的目的要更大一些。”

罗詹事：“也就是说？”

汉弗拉：“他的政策，应该是为了推动整个群体，进入那种‘世界的规律’。”

罗詹事沉吟了一下：“接下来，他打算怎么做？继续请大家赴宴？”

汉弗拉：“只有这样，才能找到足够的支持者，对吧。”

罗詹事：“话是没错。不过，在找到足够的支持者之后，他打算采取什么行动？”

汉弗拉：“听你的意思，是打算提前做准备，甚至直接采取某些行动？”

罗詹事看了看宴会厅的方向：“他们有别的选择，但是我和我弟弟，都没有了。”

“我相信，在这样的充分沟通之后，有很多人会继续观望，但是，也有很多人，会赌宰辅大人能成功。到那个时候再行动，就完全来不及了。如果想立功，那就只能趁现在动手。”

汉弗拉听到‘立功’两个字，沉吟了一下。

罗詹事：“对你来说，也是如此吧。能不能告诉我，宰辅大人，接下来打算采取什么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