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池与法显二人拜别月宫天子之后,又往西行了十七日有余,一千五百里路途,到了一个叫鄯善国的地方。
此地颇为崎区贫瘠,不似中原肥沃。百姓穿着皆是粗布麻衣,不过打扮到与汉地相近。而且,这里还地广人稀,除却都城外人口极为稀少!
两人过了都城继续赶路,忽逢此时,红日西斜,金池与法显二人忙往前,想要寻个住宿之所。法显道:“眼见此刻便要天黑,我二人还需快快寻个地方借宿。此等荒郊野岭,只怕是夜间有豺狼!早知如此,不若当时留在城中过夜。”
“话虽如此,不过如今早已路过了那城池,怎能又回头呢?须知你我二人,此行需得一念朝西方可取得真戒法,若是回头,岂不是重坠苦海?”
法显闻言惭愧道:“阿弥陀佛,是贫僧着相了!”说罢,二人便继续赶路,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道炊烟飘到天空之上。
法显大喜道:“前面有炊烟,定是有人你我二人,何不前去借宿化缘?”金池自然没有意见!
二人走了一里地,只见前面有一户农家。那炊烟正是自他家飘出来的,门口放着一个石磨,一个衣着朴实的庄稼汉此时正扬鞭抽着一只老驴在那里磨新米。
那只驴远远看见金池与法显二人,便嘶声鸣叫,好不凄烈。金池虽然心生疑窦,暗自施展慧眼观看,却也未曾法显什么妖气,于是便只能暂且放下,心中一动,和法显一起走上前行礼说道:“见过施主,我等二人自东土去西京,求取戒律,路经宝地,还望主人家发善心借宿一晚。”
那庄稼汉闻言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礼说道:“阿弥陀佛,我家也是向善人家,家中老母素来也信佛,如今二位大师前来,定当欣喜,休要说什么借宿了,快快到里头休息一番!我这就去请老母前来!”睡罢,将金池二人引到堂前!自己则掉头去找老娘!
金池往那四周打量一番,虽然说极为平常,但是他心中总有一股奇怪的感觉,特别是当他听见那驴的叫声之后,愈发浓烈。而另一边的法显则对金池道:“阿弥陀佛,金池师兄,你我二人可算造化,在这种荒郊野岭,也遇到这等向善人家。免了,今天晚上夜宿野外!”
金池只是敷衍的点头应了应,脸上则依旧是一脸的严肃。二人正说话间,之见那庄稼汉扶着一个老妪走了进来在堂上坐定!
金池放心不下,又睁开慧眼,暗自一关。那老妪身上却也无甚妖魔之气。暗道:难不成真当是我多心了吗?罢了罢了,且先按兵不动!
老妪笑对二僧说道:“听闻我说,二位大师乃是从东土来的高僧。老妇人一生信佛向善,如今能在这濒死之年得见二位高僧,实乃是十世修来的福分啊。若是二位高僧不吝指教,那只怕是此刻死了也是值得的!”
法显说道:“难为老夫人一片向善之心,实属难得,小僧自然尽心尽力!”
那老妪闻言,脸上更加笑开了花,忙吩咐自家儿子:“你这憨货,这天色已晚,二位高僧像是还未吃饭,快快去准备些斋菜上来。”
庄稼汉闻言忙应声就要出去,不过金池却拦住说道:“不劳施主啦,老僧这里还带了粮食,只请施主将家中的锅碗借我一用。”
那庄稼汉闻言脸色一变,说道:“两位高僧远道而来,怎能还让你们自家做饭?”老妪却道:“你这孩子,既然高僧都开口了,那边答应就是何故还在此处推三阻四。”
听到自家老娘的呵斥,庄稼汉便只能讷讷不语,将金池带着前往自家厨房当中。
金池又谢过一番,然后又施展起了佛门法术,用真露好好的清洗了那些锅碗瓢盆。他实在是觉得这一农户实在诡异,这么荒郊野岭,怎地还有老娘协同着一个儿子独居其中必有蹊跷,小心一点总归是好的,免得到时候吃了大亏。
没一会儿,金池便端了一些斋菜到堂前去。对众人说道:“感谢施主一家恩情。老僧亲自洗手,做了这一顿斋菜,还请一同享用。”
老妪也没有矫情,叫上自家儿子,一边吃一边还不忘夸赞金池好手艺。而法显自然则是没看出其中猫腻。
不过片刻,众人饭毕,法显与金池又给老妪讲了一卷《金刚经》,然后便各自到房中休息。
到三更时分,金池无需睡眠,只躺在那里闭目养神。忽听见外面有一阵冬冬之声,于是乎便下床前去查看。
只见是白天的那头老驴,此时正跪在门口,头一摇一摇,指着那母子二人的房间,似乎是想要告诉金池一些什么。
金池见状,则跟着那头老驴到了那房间外头!只见那窗户之上,两个人影错落,金池睁开慧眼,透过墙壁望去,正是那庄稼汉与他老母在油灯下私话。
庄稼汉忧虑的问他老娘道:“妈妈。那年轻的和尚倒也罢了,那老和尚眼力着实毒辣。是一点空隙也不给咱们留啊!处处防备着我们呢!”
老妪道:“这有什么可怕的?我还就不信了他们能够一直这么下去?再说你年纪轻轻,怕他一个老头子做什么?他们不吃饭,难不成连水也不喝了?明天,等他们要走之时,端碗清茶过去,让他们喝下。到时候不就任由你我母子二人摆弄了?如同那门外的老驴一般?”听到这里,那庄稼汉忙夸耀自己老母厉害。
他们二人却不知金池在墙外,已然将他们的打算听个一清二楚。金池又望向这头老驴,此时已然知道这老驴恐怕也是被那母子二人用妖法给迷了,于是乎,打开腰间水壶噀水一口,往那驴的身上喷了过去。
没一会儿,只见那张驴皮迅速的收缩,渐渐的底下露出了一张人脸,最后一个中年从一张的驴皮当中钻了出来。看着自己已然恢复的四肢,倒头拜谢金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