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之中,徐长乐游动速度极快,确认那谭家小子没追上来,便顺便尝试了一下各种姿势。
自由泳。
蛙泳。
蝶泳。
狗趴。
正玩得不亦乐乎间,身后的水流发生改变,古剑追了上来,磅礴的浩然气切开了水流。
徐长乐左手双指并拢,在水中轻轻向前一推,随后右手顺势握着前进的古剑剑柄端,强大的牵引力让自己的身体在河流之中飞速疾驰,速度成倍增加。
直到流水街尽头,水面炸开,浑身湿透的徐长乐才猛然跃出水面,在岸边大口喘了几口粗气,缓过神来。
“刚开年就有些出师不利啊...”
徐长乐咳嗽两声,此时京都的温度还没回暖,刺骨的凉意弥漫在全身。
他不禁摇了摇头。
开年上班第一天,自己只想查个外遇赚点外快,结果谁成想又撞破了别人的坏事。
然而这事似乎又跟张家有关,这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扫视四周,发现并无路人,便起身悄然离开,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徐府。
回到徐府时,月亮已经挂在了京都上空,徐长乐换了身干净衣裳,点起炉火,坐到书桌之上。
拿起蘸墨的毛笔,回忆起今日短暂的战斗细节,开始在纸上书写。
“立身境的境界提升并没有想象中的弱,脚踏地面时,自身的感知和对环境的感知力都翻倍增加,而这种提升对近战时的反应和面对擅长肉搏战的武夫偷袭时极为重要。”
“这一点有空时可以找大哥试验一下,正儿八经的六品武夫,可以测试出立身境所能承受的极限。”
“另外,自己在本命语的提升之中,又多了一项类似禁锢的能力,可以在一瞬间封印住对方的招式,让其失效或丧失大半力量。”
“本命语的力量属于规则之力,按道理而言,半圣之下的境界都会受到影响,今日看来确实如此,境界远高于自己的武夫也会被自己的领域所压制。”
“这一点可以当作杀手锏,若是在生死厮杀间,自己出其不意封住对方使出的强大招式,再以御剑术驾驭古剑偷袭,一击必杀的概率会提升许多,甚至按照逻辑而言可以越境杀人,但往往伴随的风险也极大。”
“刘祝茅曾说过利用本命语的方法是是理解,运用,改变,升华。自己如今应该处在最基础的理解和运用之中,若是想要本命语的能力继续得到提升,便需要更好的理解和运用....”
“很好奇,按照自身本命语如今的能力来看,若是领悟到极限,会不会出现自己一念之间,所立之地神灵皆化凡俗的震撼景象?”
最后一句,显然是徐长乐思绪天马行空后而写,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期盼和对于自身的鞭策。
写完,他轻轻吹了吹未曾干燥的墨迹,随后拿起来仔细审视。
“差不多了。”
片刻,确认将今日所收获的所有心得记在心中,才将纸张缓缓放入烛火中,亲眼看着它彻底化为灰烬。
做完这一切,徐长乐坐在椅子上, 通过半敞开的窗户望向天空之上的月色,陷入沉思。
太平...
新神...
这几个字实在让他
无法释怀。
谭家作为军中权贵,也牵扯其中,总感觉是什么邪教组织....
按照李居所言,除了如同圣海之中那被镇压的天生神灵外,世间最早的一批修行者经过一场大道之争,胜者成神,败者陨落,极少的隐藏在人间苟延残喘。
那么那神秘丫鬟口中的新神,会不会就是隐藏在人间的某位邪神?
徐长乐眯起眼,思绪万千,脑海逐渐放空。
烛光不知何时微弱,月色黯淡下去,房间里似乎是添加了一层浓厚的滤镜。
啪的一声,徐长乐猛然抬起头,睁开眼,熟悉的房间内,多了一人。
一身灰衫的李居就静静站在自己身旁,他的手中,拿着那张自己已经烧成灰烬的心得笔记,面带微笑的看着,似乎颇感有趣。
“梦?”短暂的茫然后,徐长乐反应过来,询问道:“前辈,出什么事了?”
一身灰衫的老者平静道:“太平。”
“什么?”徐长乐微愣。
“任何一个神,都需要我们以最严肃的态度对待,而在神祗之下,被冠以邪神之名的神灵,不仅仅只是失败者的象征。”
李居望向月色,缓缓道:“那场神战,某些修行界的后人总以为成王败寇,赢下来的便是正义,也因此诞生了某些极端的理念宗门,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在那场神战之中,赢得神不好说,可输的...都会彻底坠入邪恶和黑暗。”
“忘记与你说了...”
“他们如今,也是大魏和修行界大部分宗门共同的敌人。”
徐长乐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微微颔首,道:“我该做些什么?”
“只是提醒你一下罢了,你今日的举动异常危险,至于你想做些什么...”李居沉默了会,微笑道:
“力所能及即可。”
说完,徐长乐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回过神来时,屋子里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任何异样。
短短的几句交谈,却让徐长乐在深夜彻底没了睡意。
老乡在提醒我....
言语之中,似乎也希望我能做些什么...
邪神是人间所有人共同的敌人,也对,毕竟这里是大魏,这种邪恶的神灵很是危险...
略作沉思,他起身换了身长袍,拿起好事人令牌,悄然出了徐府。
....
西子湖,宅群,密阁。
已至深夜,阁内昏暗的烛光微微飘荡,容貌年轻的小吏趴在桌前昏昏欲睡。
“哒哒。”
手指轻敲桌子的声音响起,小吏抬头看去,认出了眼前这个奇葩。
“烧杯铁观音。”某人随口吩咐一句,便准备朝着楼上走去。
“大人,请尊重一下我的工作...”小吏沉默片刻,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辅佐大人门找资料,但没有义务跑腿,这不是茶馆,更不是客栈...”
小吏浓眉大眼,年纪尚轻,名叫赵咏。
一年前晋升的礼部文员,得罪人后被好事人挖来,平日的工作便是整理阁内的书籍和文件,可尽管如此,内心深处,带着些许文人的傲气。
当然,有傲气也正常,哪怕只是一个文员小吏,但能被好事人挖来管理密阁,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这样嘛...我知道了!”徐长乐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走进屋子,提醒道:
“茶别忘记了,小赵。”
年轻小吏:“.....”
走过狭窄的楼梯口,发现三楼的灯光还亮着,角落的地面上有影子,伴随着书页翻动的轻微声响。
这么晚了还有人加班,古代也卷成这样嘛....徐长乐看了一眼,没有多事,顺着楼梯来到了第六层。
一叠叠,一摞摞的册子内,有着大量的民间传闻和关于教义的线索。
他站在书架前,视线在目光中不停的扫视,开始翻阅起所需要的资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长乐也找到了不少消息。
比如大魏成立数百年来,虽然看起来秋风扫落叶般,横扫人间一切,但实际上民间也诞生过许多拥有自己教义的组织,杯呗大魏统称为邪教。
当然,由于质量层次不齐,这些邪教大部分极为奇葩,甚至有种闹着玩的感觉。
比如百年前,曾出现一个叫万婴教的邪教。
他们认为婴儿是人间的希望,是人族未来的延续,而妇女则是将人族传承下去的希望。
简而言之,他们认为母系社会体制才是世界传承的真意。
于是将妇女所生孩子的数量来作为教内地位的高低,据说教内,有一个母亲一胎生了九个,被尊为万物之母...
更讽刺的是,这个组织大多都是女性,容貌颇高,所以最后那位统治者万婴教的妇女,因为其门下一位男宠勾搭教内其他妇女,将其掀翻,最后阴差阳错,重新变成了男性主导的邪教。
而教内的妇女,几乎全部沦为了万婴教勾连权贵的玩物。
精彩....徐长乐看到这里甚至忍不住想鼓个掌,说一句秀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徐长乐一目十行,却始终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看到的资料。
“大人是要查那些邪教?”
赵咏走了过来,哪怕百般不乐意,但还是要完成自己的辅助工作,解释道:“有些教会因为太过犯禁,都被封锁在暗门内,没有相应的权限是无法查询的。”
密阁有暗门,暗门里是更重要的资料。
徐长乐略作沉思,询问道:“更高级别的资料需要什么条件?”
“起码地级。”
“能走后门不?”
“啊?”
“我跟叶大人很熟。”
“有辱斯文!”赵咏怒指着他,瞪大眼睛。
徐长乐哦了一声,没了兴趣,道:“热茶,谢谢。”
赵咏走后,徐长乐叹了口气,准备继续再看看,也许能从某些杂记野史中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
“要找什么?”
御姐的嗓音响起,清冷酥糯。
邹韵从楼下走了上来,手中拿着几本古书。
略显黯淡的烛光里,邹韵长发高高卷起,露出修长的玉脖,包裹在裙下的身姿越加神秘而诱人,风韵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