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我妈一个人的儿子,从小我妈就告诉我我爸早死了,现在突然冒出个人说我是他儿子,除非他是死人复生了。"刚才秦羿川就想拿话怼他了,但念到母亲还未表态,他当儿子的不能没大没小地乱插话,现在母亲的态度已表明,他终于可以一泄心中愤懑了。
他们母子的这种态度早在顾长水意料之中,突然天降儿子的狂喜似乎能将一切尴尬和难堪都冲淡消失,他眼睛里的热切越来越浓烈,再次开口,声音已经带着几分因为太激动而导致的哽咽:"云云,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给儿子取名羿川了,羿川就是忆川,川就是我啊!"顾长水对这个重大发现突然高兴得不可自已,竟不顾秦羿川在场,再次握住秦慕云的手,"云云,你一直都没有忘记我是不是?"
秦慕云尴尬又气恼地甩开他:"川的确是你,不过忆不是回忆,而是遗忘的意思。"见顾长水的脸上的惊喜一点一点的僵硬、收敛、隐藏,直至消退,她的唇畔勾勒起类似于报复的弧度,"我本来打算给他取名忘川的,不过那样的名字不好听,所以才取了另一个谐音,在我心里意思却是一样的。"
直到现在,秦羿川才终于明白他名字的真正意义,长水就是小河的意思,而小河就不是川吗?他以前为什么没有这点意识呢!可他名字里的"羿"代表的到底是顾长水所说的"回忆"的"忆",还是母亲所说的事是"遗忘"的"遗",他却搞不明白。
但有一点是清楚的,他的名字跟这个顾长水是有着密切关系的。
"不管怎么说,羿川他是我的儿子,这点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是什么能让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坚持生下他的孩子,除了对他念念不忘,他想不出来还有其他的,那股狂喜又一次在心间激荡,那股兴奋重又回到了脸上。
明明顾长水的话是对着秦慕云说的,却是被秦羿川接了过去:"顾董这话说得未免太自负了,我早过了需要父爱的年龄了,甚至对于凭空多出来一个所谓的父亲会非常的反感厌恶,我瞧不起那样的男人,更瞧不上那样的父亲,因为他根本就不配做男人,更不配做父亲!"
他冷厉的眸,犀利的言语,都像皮鞭似的猛烈地抽打在顾长水的身上,洋溢在脸上的那股兴奋蓦地僵在脸上,然后一点点的消弭,又慢慢被沉痛和忏悔覆盖:"我承认,我是个不称职的男人,也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
"行了,你们都别说了,都走吧!"秦慕云厌烦地打断他们,头痛又疲惫似的扶住额头,"我累了,想休息会儿。"
顾长水转眸看向她,的确,她的脸色很不好看,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着不太正常的红晕,满脸的倦容,顾长水再不甘就此离开,却是心疼她的,他们积怨太深,肯定不会一次两次就能彻底解决,他需要有足够的耐心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