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当初我负了你你一定恨死了我,别说是你,连我自己也恨死我自己了。
"可是当年我被父母逼婚,被他们软禁了起来,甚至我妈拿自杀威胁我,我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娶了别的女人。
"当年你给我写的信都被我爸妈拦截了,我是后来才知道你妈突然离世的消息。
"还有,你去帝城找我,我知道你也一定受了很大的打击和委屈,后来,我去孟镇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跟你爸出国了。
"那天,我跪在你妈的坟前,真想结果了自己,以死向你妈谢罪,我不仅负了你,还枉对你妈对我的信任。"
顾长水用言简意赅的语言将当年的事做了概括,最后说道:"云云,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对不起你..."
"好了,一分钟时间到,你的歉已经道过了,可以走了。"他说话的时候,秦慕云一直盯着手腕上的表,神色专注,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所说的,却是对时间的计算上相当精准,一秒钟都不愿多给他。
"云云..."顾长水仍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乞求的眼神透着令人动容的可怜。
"我说你可以走了,听不懂?"秦慕云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声音又冷冽了几分。
心口泛起寒凉,顾长水的胆子反而大了一些,耍赖似的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我是道过歉了,可你还没有表态呢!所以我还不能走。"
"顾长水!"秦慕云突然拍案而起,她喷火的眼睛,冰冷的声音,起伏明显的胸口,握紧的拳头,都透着极致的愤怒。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鲜少有的一次发火,因为没人惹过她,也没人敢惹她,这些年的韬光养晦,已将她当年的锋利棱角磨平磨光,完全把上善若水,云卷云舒的淡泊当做了生活方式。
而今天重新面对他,却是轻轻松松就让她这些年的辛苦修炼付之东流。
顾长水终归是了解她的,即便历经近三十年的沧海桑田,可埋藏在骨子里的东西却是不会改变的,尤其是人的本性,他也随着她起身,温文尔雅的脸上忽的漾起一抹与其年龄不太相符的痞痞的笑:"云云,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
秦慕云冷眼盯着他,任胸口上下起伏,却是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顾长水笑望了她片刻,突然灵台一亮,眼睛开始往屋内梭巡,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很快的,起身朝墙角走去,从那里拎了个很长的木尺过来:"云云,你先用这把尺子狠狠地打我一顿消消气好不好?"
见她无动于衷,他干脆把尺子硬塞在她手里:"以前我惹了你不高兴,你总喜欢打我几下,打过以后你很快就不生气了。"
"滚!"秦慕云一把将尺子扔到地上,动作太大,身旁的椅子也被带动发出了与地板摩擦的刺耳声。
空气中的冰冷因子越来越重,满室的温度骤降,寒意再次将顾长水席卷,他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