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离开,梅凤就忍不住哭了出来,晋承文只能拍着她的肩安慰,跟着唉声叹气。
掉了一会儿泪,梅凤便开始忿忿地唠叨起来:"你说找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多好,偏要找这么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要样子没样子,要身体没身体,还动不动就嫌弃我们,最可气的是,你看我儿子那副德行,他妈这么被人嫌弃,他连句话都不敢说,你说说,这还有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样子了!
"为了攀高枝,贪图富贵,现在弄得连一点骨气都没有了,纯粹是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这要是让我娘家那些亲戚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看笑话呢!"
"都是你儿媳妇了,你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晋承文忍不住劝道。
梅凤忿忿地叹口气:"气死我了!"
晋承文劝慰道:"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主见,我们做大人的也应该尊重一下他们,你看小溪找男朋友我就不干涉她。"
梅凤却是不以为然:"那是,羿川多好的孩子啊!要样子有样子,要事业有事业,又对小溪那么好,你能不满意吗?"
晋承文只能拍拍她的手继续安慰:"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都这把年纪了,操再多的心都是白搭。"
周梓乾推着顾芷兰来到了人工湖边,凉风袭来,堵在心口的那股怒气逐渐消散,将刚才的不悦抛诸脑后,他又戴上了体贴好丈夫的面具,弯腰帮顾芷兰裹紧身上的衣服,征求道:"冷不冷?冷的话我们早点回去吧!"
"再走一会儿吧!"顾芷兰手里拿着那个镯子,来回掂量着看,有些苦恼似的问道,"梓乾,你妈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怎么会呢?她不喜欢你会把戴了好多年的镯子给你?这镯子是当年我爸给她买的,虽然不值什么钱,可我妈一直戴在手上,而且拿它当宝贝一样看待,从来没去掉过。"
周梓乾当然从母亲的失望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她却把这个手镯给了顾芷兰。
他知道,这个手镯对母亲来说意义非同一般,或许她身上是真的没有能拿得出手的见面礼,出于礼数周全才给了她,抑或是他跟顾芷兰的婚姻已是事实,母亲再不情愿也是无济于事,只能默认了这个儿媳妇。
可是,父亲留给母亲的唯一纪念现在却到了杀父仇人女儿的手上,你说这世界有多么的滑稽可笑!
顾芷兰突然问:"梓乾,你为什么跟你妈说我只是重感冒,不跟她说实话?"
"孩子没有了我们已经够伤心的了,我妈又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我怕一说起来大家都会跟着再伤心一次。"周梓乾伤感地说着,蹲在了顾芷兰的身前,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兰兰,伤心的过去我们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好吗?"
顾芷兰握住他抚着她脸颊的手,感动地说:"梓乾,你真好。"
在湖边又走了一会儿,周梓乾找个石凳坐了下来。
顾芷兰跟他闲聊起来:"我刚才听你喊你继父爸,你不是说你十五岁的时候你妈才嫁给你继父的吗?你都那么大了,也叫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