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醒来万年遥，曾经沧海难为水。”女人并没有继续问，而是转头看向远方。

美目流露出来的，全是对曾经过往的追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今古，看到曾经的一切。

曹书看着对方，觉得对方不管是眼神，还是说话的那个语气，都跟一个比较熟悉的人差不多。

不同的就是他们说话方式，一个说，我-靠，万年过去了？我-靠，我-靠。

另个则是很有水平，一梦醒来万年遥。

这应该就是有文化跟没文化的区别，所以说要多读书，总不能被封了不知道多少年，被人放出来，就会说我-靠，我-靠了吧。

“想起来了？”女人收回眼光，虽然只是很自然的一瞥，却让曹书心脏疯狂跳动起来。

曹书平时觉得自己自控力很强，但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就如同懵懂少年，在对方一颦一笑中，就忍不住心跳加快，脸色发红。

“嗯，我遇到过一个朋友……”

“朋友？”女人眼神发亮，忍不住多看了曹书几眼，大概想看看曹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嗯，他说我们是朋友的，还送了我一个封灵屋，我记得当时他刚出现的时候，眼神动作，说话的方式几乎都一样。”

“封灵屋吗？已经很久不见了，被封灵屋镇压的，是谁？”女人满是回忆的开口，虽然她尽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可颤抖的声音还是将她出卖。

“赢勾。”

曹书刚刚说出赢勾的名字，他就看到女人身体猛的颤抖一下，虽然对方尽力掩饰着自己，可她那个颤抖的眼神，抽动的脸庞，完全将她出卖。

“他，他现在在哪……他还好吗？”女人语无伦次，甚至都不知道该先问什么。

“他挺好的，出来之后帮了我不少。”

“帮你？是杀人吧，他果然还是那么好战，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曹书用力抿了抿嘴，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询问，他曾经看过赢勾的曾经过往，也见到过赢勾念念不忘的后卿，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也让曹书明白，眼前这个女人，跟他见到过的不是同个人。

女人望向天空，双眼中全是对曾经过往的追忆，良久，良久……

“你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吗？”女人眼神轻柔，赢勾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她对曹书温和了很多。

“他，他说去找一个人。”曹书迟疑了半天，没敢说那个名字。

“他要找的，是后卿对吗？”女人说话迟疑了下，但还是问了出来。

“嗯，是后卿。”

女人幽幽的叹息，她抬头仰望天空，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就在曹书以为这女人变成了石头，女人突然开口道“吾名公孙雪羽，又名女魃。”

曹书还没说话，身边的小丫头突然大叫起来。

“啊，你就是，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恶魔？”

“什么恶魔？”

曹书有些奇怪，他第一次遇见赢勾的时候，好像就有个什么传说，说赢勾是恶魔来着。

如果说赢勾因为战斗变成了恶鬼模样，但眼前这个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恶魔。

“人心向背，人言可畏，小妹妹你觉得我像恶魔吗？”公孙雪羽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是恶魔，恶魔之名则是被人强行加上，再经过漫长岁月的流言，让她彻底做实了恶魔之名。

“不像，姐姐倒像是真正的仙女。”

小丫头并不害怕公孙雪羽，反而由衷的说道。

“仙女又能如何？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在意过我，恶魔又能如何，谁定义的我为恶魔？”公孙雪羽声音幽幽，透着浓浓的无奈。

“四象香炉，你已经得到其二，要记得人本无罪，怀璧其罪，一定要将其收好，不然会给你招来大祸。”

公孙雪羽叮嘱完曹书，转头跟小丫头道“灵魂之道千千万，你们的控灵术其中之一，我看你具有魂脉之体，一定要用心修炼，十年内必有所成。”

很明显，公孙雪羽把小丫头也当成了曹书的朋友，所说的话，全是站在朋友角度。

“你，打算去找赢勾？”曹书有些迟疑，他能听出来，公孙雪羽话里的意思。

“不，我不打算找他，如果是放在以往，我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去找他，但现在不会了，我要在这里走走转转，浏览一下以前自己从未注意过的景色，万年都已经过去了，希望我不会再像从前那么傻。”

曹书没有说话，他心里觉得很不舒服，莫名的，不知道为何，特别的不舒服。

可能是因为眼前的公孙雪羽流露了太多悲伤，还可能是因为他嫉妒赢勾。

反正不管怎么样，公孙雪羽都将从这里离开，前往未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