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伯一的语气淡淡的:“因为白芍自尽了。”

贺好一愣，然后她好看的眼睛里面闪过许许多多的惆怅，她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她说:“哈哈，死了吗？居然死了吗？”

傅伯一点点头，说:“是的，是死了。”

贺好死死地捏拳，她说:“好，我知道了。”她最后轻轻地叹息着，一直叹息着难受到不行。

***

贺好去青山佛寺找傅昨年的时候，傅昨年正在佛像面前念着佛经: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大阿罗汉，众所知识：长老舍利弗、摩诃目犍连、摩诃迦叶、摩诃迦旃延、摩诃俱絺罗、离婆多、周利槃陀伽、难陀、阿难陀、罗侯罗、憍梵波提、宾头卢颇罗堕、迦留陀夷、摩诃劫宾那、薄拘罗、阿那楼驮，如是等诸大弟子……

贺好就站在身后听了许久，直到傅昨年停了下来，贺好才轻轻掀唇，她说:“你知道吗？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情，死了很多很多人。”

傅昨年说:“我知道，而且，这个是必然的。”

贺好一愣，她说:“我记得，外婆去王都之前，你劝告过我的，后来，唐后来真的死掉了。”她说着这话，十分地感慨，很难过很难过。

傅昨年的面色微微惆怅，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佛像上面，没有说话。

贺好也看着佛像，然后嘴里喃喃着:“又舍利弗。彼佛国土，常作天乐。黄金为地。昼夜六时，雨天曼陀罗华。其土众生，常以清旦，各以衣祴盛众妙华，供养他方十万亿佛，即以食时，还到本国，饭食经行。”

傅昨年这才几分愿意理会贺好了，他轻轻掀唇，说:“我说过了，我会算命。”

贺好死死地捏拳，她说:“我想知道，为什么会一下子死掉这么多人？”

傅昨年说:“天机不可泄露，反正，施主福泽深厚，到最后无论怎么样，施主一定比任何人都过得要好。”

贺好说:“为什么？”她看着傅昨年，带着分明的不理解，可是无论她怎么看，傅昨年都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

傅昨年轻轻叹息道:“我有本仓央嘉措的书，我最喜欢了，送给你吧。”

他说着，就把书拿来，然后给了贺好。

贺好接过书，然后她轻轻地打开，就看着书本上的内容，轻轻地念出声音来:

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

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

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

谁，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谁，扶我之肩，驱我一世沉寂。

谁，唤我之心，掩我一生凌轹。

谁，弃我而去，留我一世独殇；

谁，可明我意，使我此生无憾；

谁，可助我臂，纵横万载无双；

谁，可倾我心，寸土恰似虚弥；

谁，可葬吾怆，笑天地虚妄，吾心狂。

伊，覆我之唇，祛我前世流离；

伊，揽我之怀，除我前世轻浮。

……

傅昨年听着，他的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