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空气，冷得呛人。

宋子菲马上跑下床，抱住他的后背，“南琛，我错了，对不起，我，我不应该说这些话，不应该质疑你，你别生气，别走！”

她脑袋如当头一棒，清醒后，是无尽的懊悔。

她怎么能把内心真实想法，完完全全表露出来。

靳南琛背对着她，一定不懂，脸色如瓦上霜，没有丝毫被动摇的趋势。

宋子菲很怕很怕，很怕他这一走，就不回来。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默默低泣，“我真的知道错了，南琛，最近我活得很累，每天都在患得患失，质疑自己的病情中度过，精神紧绷有时候难免会言多必失，你原谅我可以吗？”

“我不想我们……咳咳咳……咳……”宋子菲情绪一激动，气管一紧，就开始狂咳。

靳南琛皱紧了眉，抿紧的唇，有松动的迹象。

“我们一起选礼服，应该是很高兴的事情，我不想因为冲动，闹得不愉快。”宋子菲好不容易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我不喜欢你提起她。”

谁都可以提起，唯独宋子菲不可以。

这其中的原因，她应该明白。

“我不会再提了，对不起。”她的声音，又软又透着无助，能让素来高傲的宋子菲，主动道歉的，也就靳南琛一人。

“咳咳咳……”宋子菲脸色涨红，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惜。

靳南琛看她一身削弱，“回去床上坐着，我给你倒杯热水。”

心还是软了下来，因为她的病。

宋子菲重重点头，高悬的心，放了下来。

宋子菲喝了水，气管顺畅了不少，她仔细观察了靳南琛的表情，没刚才那么冰冷阴沉，正看着平板的礼服。

但页面已不是大红礼服。

她斟酌了一下，“南琛，我刚才没有恶意，只是出于对那条礼服的喜欢，你不喜欢我穿，那就用以后备礼服，可以吗？”

她已经没有质疑要选这条裙子，也算是每人各让一步。

“嗯。”

宋子菲高兴，重新依偎在他怀里，“礼服我选好了，场景的话，你喜欢西式一点，还会中式的？还有主调颜色，冷色系还是暖色系？”

靳南琛看着那些场景效果图，心绪再一次飘远，“南琛南琛，你喜欢冷色系，要不我们的婚礼主色调用银灰色吧？”

“玫瑰也可以挑染成银灰色，还有哦，我们的竖排，因为我们没有来得及拍婚纱照，就用这张好不好？”

脑海摇曳着那抹像花蝴蝶的娇俏身影，耳际幽幽传来久远的声音。

当年那场简陋的婚礼，全由颜薇一人决定。

每个细节尽善尽美，哪怕简陋，却无法让人挑出话柄。

脑海中，颜薇那张脸，渐渐化成了颜一凡，他爽朗的笑，偶有的小迷糊……

“南琛？”

“南琛，你有听我说话吗？”

又一次走神！

宋子菲不敢再发脾气，只能化为一腔温柔的春水，“南琛，你是不是太累了？”

频频走神，连靳南琛都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