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在屋内稍稍好转之后,就拉着赵婉晴,“婉晴,我们现在带着孩子,立刻回去。”
尽管还不太能动,但他真的是一刻也不愿意留在这里。
赵婉晴自然以他说了算。“好,你先躺下,我去跟爹娘说。”
她出来听到两人争吵,无奈的说道:“娘,别吵了,你去雇一辆马车,相公说要回城里。”
赵德一言不发,刘梅正有些为难。
“婉晴啊,你也知道咱们村子的情况,怎么可能有马车啊。”
下沿村只是个边缘小村子,哪有可能有马车这样奢华的东西,大家出行都是牛车。
赵婉晴明白哎她的意思,可是宋濂却不定愿意。
“娘,您想想办法啊。”赵婉晴也很苦恼。牛车那么颠簸,她真怕宋濂的身子再出意外。
“婉晴,要不你跟啊濂说说,明天再走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会儿赵德也只能开口劝劝,“明天一早我让你娘去城里雇个舒服点的马车,然后在送啊濂回去。”
赵婉晴想着牛车的确也是不太舒服,“那就听爹的。”
赵德从厨房端了点吃的出来,说道:“闺女,啊濂一天没吃东西了,你给他端点吃的去。”
“好。”
赵婉晴端着白米粥跟刚炒的新鲜青菜进屋,本以为跟宋濂解释一下他能接受,没成想他一听到没办法离开,顿时气得将碗砸了。
“我现在,要马上离开,听到了没!”他朝着赵婉晴怒吼,“这个倒霉晦气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了。”
屋外赵德跟刘梅正听到声音,立刻进屋。
他们见自家闺女被泼了一身的白粥,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掉眼泪,顿时心疼不已。
刘梅正上前,着急忙慌的给赵婉晴打理,看着宋濂的目光满是怨怼。
以前倒是觉得自己女儿嫁了个当官的,未来是好日子,现在看着情况,指不定在婆家受了多少委屈呢。
赵德沉着眉头,以长辈的口吻说道:“啊濂,有话好好说,摔碗做什么。婉晴怎么说都是你媳妇,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宋濂不屑的撇了这一家子一眼,“岳父,你有空在这里教训我,还不如去想想办法送回我回家。”
赵德听他口气不好,心里堵着一口气,但不忍心让女儿以后为难,所以也没发作。缓和了语气,说道:“下沿村只有牛车没有马车,你若是愿意坐牛车,那我就去找人送你回去。”
宋濂想着,牛车简陋,以他现在这情况,只能被拖着回去,到时候着实丢脸,但待在这里他更是不愿意。
“真是晦气。”
权衡之后,他还是觉得回家比较安全。“岳父,我还是要回去的,劳烦你帮我安排一下。”
赵德知道宋濂这个人好面子,当官的没几个不好面子的,没想到他居然愿意忍受牛车也要回去,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宋濂要回去,他也没有强留,出了门去找了赵本树。
赵本树刚巧从城里回来,听着要再去一趟很是不愿意,不过最后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是答应了,没人跟钱过不去。
宋濂浑身瘫软,还不能坐起,为了让他躺着舒服,赵婉晴还特意铺了一床被褥。
就算如此,他依旧黑沉着脸。
赵婉晴抱着孩子,正打算上车,刘梅正心疼的将人拦了下来。
“婉晴啊,你,”
她看了眼宋濂,本想说让婉晴留下来几天的,但这话始终说不出口。
赵婉晴明白父母的苦心,安慰的笑道:“爹,娘,我跟着相公回去了,你们别送了,过段时间再来看你们,保重。”
“诶,那你好好的。”刘梅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目送女儿上了车,看着她远去。
车上,宋濂很是不满的哼哼道:“你娘刚才是什么意思,想留下你?怎么,是觉得我家会虐待你吗?”
赵婉晴抱着孩子,低着头不说话。
宋濂看她这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他们家里几代单传,结果她嫁过来就给生了个女儿,让他在邻里间抬不起头。
本来他就说让她不要回来,结果她偏要回来,还把女儿弄生病了,累的他来接人触了霉头变成这样。
他现在动弹不得,不然肯定起来将人好好教训一顿。
饶是如此,他嘴上还是不饶人,“整天苦瓜着个脸,真是触霉头。”
赵婉晴知道他不开心,也不去顶撞他,默默承受着他的漫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当没听到。
宋濂骂了几声,见她没有回应,自讨了个没趣,便也不在开口,闭目养神。
牛车进了城之后,绕或城中富人区,来到城西的小居民地界儿,宋家的二进小四合院就宅子就在这里。
赵本树身为长辈,看着赵婉晴从小长大,别人家闺女的事情他不好多嘴,但是能帮的还是要帮的。
他扶着赵婉晴下车,嘱咐道:“丫头,你先进去喊人来帮忙吧,不然你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搬不动他。”
“好,谢谢叔。”
赵婉晴进屋见了婆母宋张氏,简单的说了事情,宋张氏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立刻喊着人出门。
哭天喊地!
“儿啊,你怎么啦,儿?”她扑到牛车旁边,“你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宋濂本想低调的回家就算了,这会儿被他娘这么一豪,估计明天邻里邻居就要来打听了。
他黑沉着脸,眉头紧皱挤成个川字,“别嚎了,先带我回去。”
两个家丁七手八脚的,一人一条胳膊,赶忙架着人下来扶进了屋子。
宋张氏拍打着身旁的婢女,着急恶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给我找大夫去。”
婢女匆匆忙忙出门,赵婉晴安抚好孩子后也紧跟着过来。
宋张氏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便是一个耳光。“你这个扫把星,说,是不是你们一家害的我儿子。”
赵婉晴委屈的红了眼眶,不敢顶嘴,只能柔柔的叫屈,“娘,不是的,我也不知道相公怎么会突然昏厥到路上,醒来之后就这样了。”
“什么叫昏厥在路上?我儿平时身强体壮的,怎么会突然昏厥,一定是你们没照顾好他。”
宋濂是宋张氏唯一的儿子,她早年丧夫,后来没有再嫁,一个人将孩子拉扯到,十分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