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也本想一吐为快,说出自己的身份,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不过理智成功阻止了他。
他身份敏感,没必要为了一时之间气,将事情闹的太过复杂。
“算了。”他吃着嘴里的蜜枣,顿时觉得不香甜了。“你要的银子我会准备给你的,一百两金,一分都不会少。”
听着有钱,季幼仪喜笑颜开的,对着顾也的态度都狗腿了不少,“顾公子大气,小女子实在佩服,你的伤势大可放心,如今你醒了,伤口结痂之后基本就能行动自如了。”
不得不说,这练家子的男人身体素质就是好,这么严重的伤,醒了就跟没事人一样,不过也不得不吹一波自己的丹药,药效真的不错。
等过些时候有时间了,还是要在坐两颗备着,以防万一。
今日时辰不早了,伺候了顾也吃好洗漱休息之后,她便也在屋内找了个椅子休息。
床是不可能上的了,先不说顾也是个男人,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她垂涎人家的肉体,也不能趁着人家病体未愈去抢床板,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吴婆婆早起顺带帮季幼仪也烧了热水,昨日喝了她的人生鸡汤,到底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吴婆婆烧好水特意端着水盆送来。
季幼仪听着外面的动静,察觉到有人靠近,反应迅速,脱了鞋子就窜进床的内测,贴着顾也假装睡着。
顾也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你做什么?”
“嘘。”季幼仪贴着他,示意别说话,装睡。
吴婆婆推门进来,见着两人还躺着,匆匆撇开目光,低声说道:“姑娘,我给你跟工资打了些热水,你们起身擦擦脸吧。”
她刚下水盆,偷偷瞧了眼,抿嘴偷笑的出去。
到底是年轻夫妻,这缠缠绵的睡姿就是比他们老夫老妻的看着甜蜜。
季幼仪等她出门后一会儿后才坐起身来,“我可不是要占你便宜,只是我们是夫妻,自然要亲密些才好不引起人怀疑。”
顾也对她这说辞没什么表示,习惯了季幼仪这为人处世之后,他觉得随遇而安相处也挺自在的。
毕竟生闷气也只是对自己不太友好。
季幼仪爬下床,伺候着顾也起床,他身体恢复的很快,今天已经没有昨日那种虚弱的的感觉了。
这时候他倒是真的相信季幼仪的医术了,虽说眼下这环境不怎么好,但她是真的用心在照顾自己。
季幼仪给他擦身,然后换上新药。
“你身体好起来了,我要出去一趟补充药材,另外也要给你买些衣衫之类的,你有没有什么消息需要我传递的?”
“如果可以的话,劳烦你去城内的云记当铺,找掌柜的说一声。”
云记当铺乃是顾也母亲家的产业,知道的人不多,也算是他培养的一个暗桩。
季幼仪倒是知道个当铺,离翎雀坊不远。
“好,我知道。”
她等顾也吃完早饭喝完药之后,跟吴伯吴婆婆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
隔了几日进城,倒也不担心宋濂等人找麻烦,她始终小心翼翼的,一路上也不坐车,也不跟人打招呼。
进城之后,也没多逛,直接去了云记当铺。
云记当铺是城内唯一的当铺,铺子不大,人却不少。
她凑着个空荡,看一个窗口没人便上前。
“您好,我找您家掌柜的。”
柜台见着她一个粗布女人,想来也不是有好东西的,虽有轻视但还是客气的问道:“姑娘,您若是要当东西,可以拿出来,我帮您掌掌眼也是一样的。”
“不,我不是来当东西的,我找掌柜的。”季幼仪看他神色不对,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有事情要跟他说。”
柜台瞧着她的样子严肃,看似不是开玩笑,但掌柜的今日正好有贵客在,嘱咐过不许人进后院的。
“姑娘,掌柜的有事今日不方便见客,不如你留下信息,等他忙完我转交给他也是一样的。”
柜台说的也是个解决办法,但季幼仪想着顾也身份肯定特殊,怕知道的人也会引起麻烦。
她谨慎的摇了摇头,“这事情,我只能跟掌柜的说,还劳烦小哥帮个忙?”
“那就抱歉了,请您明日再来吧。”
小小柜台可不敢忤逆掌柜的意思,只能得罪眼前的客人了。
季幼仪也没有为难人,留信息那是不可能的,既然人家没空,自己也懒得等。“行吧,那我过两日再来。”
她离开当铺之后,朝着翎雀坊走去。
三五十米的短短路程,翎雀坊门口围着人,看着热闹,但这热闹却有些诡异,不像是买卖热闹。
她走进着,终于从围着的人群中看清了情况,蒋兰兰母女站在门口,凄凄艾艾的,这戏居然都演到城里了?
赵壮跟杨若芙面色铁青的站在门口,周围窃窃私语。
季幼仪一开始没挤进去,而是站在外围,悄声向一旁的梳着妇人发髻的小娘子打听。
“这位娘子,不知这里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娘子低声回道:“听着意思好像是这位姑娘指责这掌柜的负心薄情,有了新欢就抛弃了未婚妻,还恶意中伤她的名声呢。”
“咦?是这情况?”季幼仪心中冷笑,脸上故作茫然,“我跟这掌柜的认识呀,明明是这姑娘不知检点有了身孕小产,被这掌柜的知道了,这才退婚的。”
“啊?姑娘你仔细说说?”身旁的妇人来了兴致,八卦这事情,谁不爱呢。
正好她们这边又是外围角落,窃窃私语着也没引起人察觉。
“我跟这掌柜的是同乡,当时他娘都被气晕了,好不容易才救了回来,这姑娘也不厚道,带着人上门去闹,哎,我当时也是在场的,可是分辨的清楚的。
掌柜的还找了城内的洪嬷嬷,要给这姑娘验身呢。说是只要证明这姑娘是清白,他负荆请罪,八抬大轿迎娶,还要准备十里红妆呢。”
小娘子惊讶,兴致勃勃:“啊,那后来呢?”
季幼仪憋着眉头,说道:“后来这姑娘死活不愿意呢,还自杀明志,这身子自然是没验成,婚事也作罢了。
只是这掌柜在村里做人也难啊,他娘更是一病不起,为了养病,这才举家搬到了城里,开了这个铺子。”
说着说着,周围人都围了过来,听八卦。
季幼仪故作不理解,“虽说是屈辱了一点,但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接受检查也是当然了吧,也不知道这姑娘为什么不肯。”
“这还有什么要疑惑的,必然是因为心虚了。”一旁有位上了年纪的妇人不屑道:“这种小娘皮的,做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情,还好意思来闹事呀,真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