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的确是够了,只是这真的好吗?
郭文涵细细的想了想,总觉得是个深坑。
但季幼仪的话又让她觉得很有道理,人家的确付出了许多。
身为一个医者,又经营着药堂,她很清楚一个药方有多么重要。这可以说是除了医者本身实力之外,药方就是安身立命的东西。
不可能轻易交出去的。
“虽然我很想说不想占你的便宜,但我也是在不敢答应你。很多事情需要考虑,低一点就是供应的问题,万一你翎雀坊要的量太多,我总不能白白给你打工吧?”
这是郭文涵想到的第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季幼仪表示自己是个实诚人,绝对不会弄这些乱七八糟的陷阱。
“这点你放心,这种低劣的事情我不会做的。翎雀坊所需的量我们可以商量,而且我承诺一开始不会问你要,等翎雀坊扩店之后,才会从你那边进货,而且绝对不浪费。
到时候我们可以立下契书,多给的我不要,你若是发现我店铺有浪费的,可以取证问我收钱。”
诚实守信,不贪心,做生意就是要讲求一个信誉问题。
有契书倒是解决了郭文涵很多的思虑,“我现在这个情况,只怕也不能跟你签约契书的。”
“这不妨事的,我可以等你好了再说,而且这药方也需要改进,我这是专门为你眼彘准备的,不适用于普通人。”
类似于这种保健类的东西,季幼仪可不敢贸然拿出来给别人用的,当然要经过多方试验之后。
说到这个,为了怕有人见他们生意好捣乱,她也要做一些防备措施。
这年头,没有检测机构,到时候烂了脸,伤了皮肤,凭着一张张的嘴巴可是能把人说死的。
季幼仪将目光锁定在郭文涵身上,或许可以让她作保。
“文涵,翎雀坊的东西,你有没有兴趣?”
郭文涵感觉自己像是被狼盯上的肉,浑身冒着一股寒意。她搓了搓手,谨慎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别这样,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过段时间我这不是也要忙起来了。”季幼仪套近乎的坐到她身边,说道:“我定制的黛盒要到了,到时候这些东西都要装号,用油纸封起来。
你也知道我是第一次做这胭脂水粉的东西,自然是要找个靠谱的背景,不然万一人家来闹事就不好,对吧。”
郭文涵听着算是明白了,感情就是想让她作保。
“你这东西细细给我说说,若是真的不错,给你作保也没什么问题。”
“我研究的东西,那你肯定放心,保证无毒无副作用。”季幼仪拍着胸脯保证,就差说可以吃下去了。
她将防止眼贴的盒子交给郭文涵,“这里面是这段时日你每日需要敷在眼睛上的,我怕黛盒来了没空照顾你,你就让孩子或者我师傅帮忙好了。
另外每隔七天我给你金针滋养一次,半个月之后,我帮你拔除眼彘。”
频繁的金针刺激,她也怕郭文涵的身子吃不消,虚不受补到时候更是麻烦。
郭文涵点点头,说到拔除眼彘莫名有些紧张,她握紧手中的盒子,这时候更多的也只有感谢了。
“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做的可不是免费工。”
季幼仪小算盘打的精,为翎雀坊铺路。
“对了,拔除眼彘还需要两味药材我没准备齐全,第二次金针之后,我可能需要离开一些时间,到时候你好好休息,不用担心。”
“需要什么药材,或许我能帮忙。”郭文涵直言道。
季幼仪觉得药材名字不大好说,只能含含糊糊的说道:“这药材你店铺肯定没有,但我知道去哪里找,你不用担心。”
“你不说说怎么知道我店铺没有?我敢说,要是我店铺都没有的药材,那你基本在这里是找不到的。”郭文涵对自家药铺还是自信的。
季幼仪挑眉,“七绝断魂草,你家店铺有吗?”
“什么东西?”
郭文涵听这名字,觉得好似是在哪本画本子里看到过,她很是怀疑季幼仪压根就是在驴她。
“你说的这东西真的有?”
季幼仪撇了撇嘴,“当然是有的,这草长在乱葬岗深处,极阴寒之地,还会开出黄色的小花朵,据说沿着根部往下挖,必然能挖到一颗头颅。”
郭文涵拧着眉头,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缓解怀疑,反而更是不信了。
这么玄乎的东西,哪里像是药材。
季幼仪憋着笑,口气严肃:“你可别不相信,这药草的孢子会随风飘散,要落到死人的头顶,跟随尸体腐烂,吸收养分,才能生根发芽。只有一种阴寒至极的东西,对付眼彘才有效用。”
“行吧,没听过,这东西我还真没有,你若是真能找到,可以让我见见世面。”郭文涵听她形容都觉得渗人,没什么兴趣。
不过想想自己的眼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能还真需要这种东西对付。
她想了想,说道:“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尽可以跟我说。”
季幼仪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了个东西,还真将人糊弄住了,“放心吧,我不会客气的,我扶着你出去坐坐。老是憋在屋里,人都会闷坏的。”
药园虽不热闹,但听着孩子读书,周围有人响动忙活,人也轻松一些。
季幼仪做一会儿药田的活,看着时辰就去厨房煮饭,刘大夫陪在郭文涵身边,饮茶看书,时不时的还搭两句话,让人不至于烦闷。
郭文涵感觉好久都没这么放松过了,就算隐居到城里,她也是时时刻刻的担心着。
“寅大人这地方选的好。”她摸索着端起茶杯,闻到了厨房的香味,嘴角挂着微笑,“人也选的好。”
刘大夫翻过一页书册,余光看了眼正在厨房忙碌的季幼仪,语带自豪,轻声说道:“我这徒弟,无论样貌,学识,本事,可都不输给那些大世家培养出来的孩子。”
“的确。”郭文涵点点头,“虽然我看不见幼仪,但她的胆识跟见识,的确胜过许多人,而且谈吐不俗,也不似普通闺秀,死板无趣。”
她淡淡抿了口茶,问道:“不过,我很好奇,如此奇女子,怎会未婚生子沦落至此?是否身世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