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辰带来的是汤面，周菁菁披了衣服就做到了桌子旁火急火燎地吃了起来。
这面还颇有几分她做的那味道，很暖胃。
大口大口吃完，又喝了汤，她大咧咧的拿手帕把嘴擦了，瞥到旁边那男人，他正目光带着笑看着自己。
“怎么了？”，她有些奇怪地又擦擦嘴，难道是她没擦干净？
顾景辰一笑：“我只是觉得你很好看。”
还不知死活补充了句：“哪里都很好看。”
哦，是说那天了吧。周菁菁转过头不想理他，可又想起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忍不住问道：“翘眉和司瑾，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顾景辰把她的面碗往旁边一收，澹澹道：“翘眉已经被我废一手，司瑾是叛徒，如果被抓回来。”
“也不会被轻饶。”
“你废了翘眉一只手？”，周菁菁失声道，浑身都有些颤抖起来。他说这话时轻而易举，好像是一根头发这么简单。
他把她抱住，说起这件事却丝毫无感情，“她不愿说，所以我废她一只手。如果你这么发生什么意外──”
“她死不足惜。”
“死…”，她怔怔道。现在的结局已经是最好的了，如果她真的…如果她真的被人碰了呢？如果她被送去的不是齐铭的帐子呢？可是，这是不是也说明翘眉本就无害她性命的心思。
她是想，毁她清白。这件事在古代，无异于毁了一个女子，而在现代，也是一种犯罪行为。
男人轻声道：“你是觉得，太过了么？”，他的睫毛微颤，神色里竟有几分慌张。
他不怕别人怎么觉得，但是他怕她会怕他。
想了想，靠在他结实的胸口，声音平缓道：“没有。”，接着又说：“只是，手对于一个人太重要，你可以关着她，让她坐牢。”，这也是现代的解决办法。
“嗯。”，他有一丝欢愉，庆幸她能这么快理解他。有些事情，他不便告诉她。
又思及今日去楚云霆帐子里几人激烈地争辩。
不过是二对二，他和齐铭，对上楚云霆和另一副将军。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要开战我们有几分胜算？如果慕容曦在我们这边还好，可他现在分明是别人的人！你要摒弃以人质和苍族王交好，同时和他们二人开战吗？”，楚云霆的质问如雷霆般响彻整个帐子。
齐铭汗颜，觉得手上这伤口都要被楚云霆吼裂开了，他不紧不慢道：“如今的形势大将军不是不知晓，即使我们要和平，和和平未必就能属于我们，营里能出现一个奸细，难保没有第二个第三个，而为什么要派奸细难道将军还不明白？和平结束对他们而言才是下下之策，对我们亦是。”
“可和平解决才是能减少伤亡的唯一办法，近年来我们因为战争失去的士兵太多，齐大人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了士兵，以何来维护和平？”，欧阳副将军道。
“战争不断正是因为苍族一直不倒。”，顾景辰冷言：“只有彻底歼灭才能绝了后患。”
“余孽不除，边境依旧会遭到侵犯。苍族离京城甚远，通常消息传过去已是发生大半月的事情了。是以，朝廷管制也难。”
楚云霆反驳：“朝廷可以设置管辖司，用来管制苍族人民。”
齐铭道：“如果管辖司和苍族同流合污，朝廷岂不是更什么都不知道？何况，倘若管辖司忠于朝廷，你又有几分把握他真的能够管理得住与中原人民完全迥异的苍族人？”
“唯有把苍族人变成中原人，苍族军队归顺朝廷，才能真正实现边境和平。将军，你不懂这个道理吗？”
楚云霆声音一沉：“你说得不是没有依据，可攻下苍族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苍族存在上百年，朝廷光是和他们打仗的时间都有七十余年，足以说明这不是说做就能做的事情。”
顾景辰一言不发，敲敲桌上的图纸，看了一眼齐铭道：“被司瑾拿走的是先前的作战计划吗？”
“嗯。”，他回答的声音沉闷，仔细听来还有几分内疚。
“不怪你。”，顾景辰一笑：“我们正好将计就计。”，他面上虽是笑的，可眼睛确是冷的。
司瑾，他不会放过，苍族，也必是他囊中之物。
“怎么个将计就计法？”，问这话的是欧阳副将军，他长得魁梧，所以楚云霆没让他坐他旁边，挤得慌。
顾景辰看了一眼帐外，手一挥，邀了几人密语。
“但也不是不可行。”，齐铭皱眉道：“只是对你而言太险了。”
男人眼眸深邃，薄唇轻启：“从古到今，没有什么珍贵事物不是险中求来的。”
楚云霆深深看了他一眼，确实是如此，从顾景辰到了军营以来，似乎每件事情都进行地顺利，可无一不是他拿命换来的，只是这小子似乎幸运得很，每每都能安全归来。
“那就照你说的吧。”，楚云霆把怀里的帅令小心放到了顾景辰手心。
顾景辰行一礼：“谢将军。”
……
面前这人似乎神游，周菁菁把手在他面前晃晃：“在想什么？”
他恍忽着回神，笑道：“想你。”
女子娇俏的脸一红，羊怒道：“我不就在你面前？休要诓我！”
他仔细把她抱上床，俯身看着她道：“我觉得怎么看你都看不够，怎么想你都想不够。”
“我们就天天在一起。”，她心里麻酥酥的，这人说话确实越来越甜了，她一边起来帮他脱外衣一边又道：“以后也不会分开。”
知道她是想他休息了，他倒也顺从，脱了衣服就进了被窝里，平躺着看着帐顶道：“菁菁，过几天我就要去打仗了，我想早点结束，”
“这么快？”，她一惊。确实是快，书里面他是三月才入伍，也就是下个月，而结束整个战争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怎么现在进度快了这么多？
男人倒是澹然道：“刚入兵营的时候就盼着快点结束，你们都在家等我。”
“现在你虽在我身边，可到底不是那么安全，所以我更想快点结束这场战争。”
是因为家人尚在，爱人也存，所以这个男人才迅速成长吗？
周菁菁心里为他一酸，他好像总是在为她们盘算。
她也明白了男人的成熟从来不在于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