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伙房这边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林娇娇最先发现翘眉房里翘眉和侍女都晕倒在地,而周菁菁却不见了踪影。
她反应很快,先是问了附近巡逻的小兵,再去找了楚云霆顾景辰。
她头一回…在那个她梦里相伴十余年的男人眼里看见了…慌痛。
心中苦凉,又是极为担心的。
男人二话不说进了翘眉的帐子,命人把她绑在椅子上。
他亲自把醒药给她灌了进去,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动作丝毫不脱离带水,把少女娇嫩的脸捏起,一杯又黑又苦的药就下去了。
他还特地遣散了旁人,只留下平日里和她接触较多的林娇娇,和营里的大将军楚云霆。
顾景辰就这样站在她面前,等着药效发作,为了她能迅速苏醒,他用了几倍的药量。
翘眉几声闷咳,她在做一个无边无际的噩梦,可外面彷佛有人在拉扯,她浑身一颤,睁开眼来。
屋里光线明媚,眼前的男人是她日思夜想的,屋里还有两个人,一人是林娇娇,她看着她的眼神是愤怒,怜悯的,另一人是楚云霆,他的眼里只有怒气。
而面前这人。
他的神色阴冷,见她醒来,一枚长剑迎着她的面挥舞而来,抵到她的喉咙中,沉声道:“菁菁呢?”
翘眉只觉得手足冰凉,眼里由先前对男人的卷恋变为了恐惧,她觉得,他好像真的要杀了自己。
努力压住声音里的颤抖:“我不知道,她不见了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才刚刚醒来。”
白嫩的脖领却忽地破了皮,男人手里锋利的长剑往她脖子靠近一抵,眼神似冰霜,连旁边的林娇娇都没由来地一震,她知道他在战场上的外号──玉面阎王。
可她从未直面过这赤裸裸的杀意。
“我说我不知道!”,翘眉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脖子往旁边偏去,可那长剑的使用者如知她动作一般,惯了个方向,又抵了过去,这下,就不是浅浅一道伤口了,她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刺痛。
“你敢杀我?!就为了一个低贱的农女!你要杀我?!我可是…”,她恐惧地大吼着,她可是苍族的公主,难道他要为了一个女人杀了她?可话音未落,一枚短匕首刺到了她右手手背。
“啊!!”,她破口大叫,眼泪横流,紧盯着自己那被钉在扶椅上的手掌,她换了种哀求的眼神看着楚云霆。
“楚将军!难道你们真要杀了我吗?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她痛的冷汗直流,可却不再敢乱动,那锋利的刀刃还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那站在她面前鬼魄似的人道:“菁菁呢?”
绕是楚云霆想开口,也被这徒弟所惊讶到。
他知道顾景辰对别人向来冷澹,可,没想到他还有如此暴戾的一面。
这公主是不能杀的,但看他这仗势?
翘眉见楚云霆也不做声,又求助地看向林娇娇,对面对她现在的处境也是一副不太搭理的意思。
早就听闻他们只在乎小弟对父王的重要性并不太看重自己,原是如此,原来,自己在这中原,连一个粗贱农女的命都不如,是了,即使是在苍族,即使是长公主,因为是女的,所以身份远不如小她十岁的弟弟尊贵,虽母亲常安慰开导她,但娇惯大的她从来都不能理解。
可她却不知道,就算这事是她弟弟做的,顾景辰也不会丝毫手下留情。
绕是先前没有想过要真的害周菁菁,现在看着这男人为了那女子不管不顾的样子,心里也希望她已经在和齐铭做那苟且之事。
她凄凉一笑,眼里却是嘲讽,“你的菁菁,现在指不定已经是齐铭的菁菁了。”,果然,他的神色变得慌张疼痛,看着她这样子,她突然觉得很可笑。
可笑自己孤注一掷却不曾想他一开始就万般确定是自己所为,可笑自己如此爱他想他他却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顾景辰手中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她这句话的意思,绕是迟钝如楚云霆都能听出来。
黑衣男子立马夺门而出,楚云霆看着翘眉沉默片刻道:“如果他之后要杀了你,我也不会阻拦。”,说完他派人把翘眉绑进了狱中,并未让人给她诊治。
翘眉却如同疯了一般大喊大叫,边哭边笑,一边叫着母妃救我,一边说着恨他们所有人。
林娇娇看着她的样子,竟想起了梦里的自己。
那般歇斯底里的样子,是不是也这么可怖?收起无谓的思索,她担心地向外走去。
而那边的顾景辰刚从翘眉那里出来,就碰到了齐铭,他几乎半边衣服都染红了,旁边跟着涂真温格凌厉他们几个。
见他焦急万分的过来,他松开搀扶他的凌厉,快步到了顾景辰旁边,低语:“在你的帐子里,中了情毒,司瑾有问题,我明日起去调查。”
简洁易懂,顾景辰朝他感激地点头,轻道一声谢了,便向自己的帐子跑去。
齐铭苦笑,难得这人还会说谢这个字。
旁边的凌厉紧扶了上来,“主子!您需要快点处理伤口!”
“是啊大人!”,温格也走上前急道,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主子受了这么凶的伤还不去疗伤,非要过来找顾将军。
也不明白为什么刚刚主子说轻舟已经没事了。
“大人刚刚是把轻舟送到顾将军的帐子吗?”,他只看见齐铭从里面出来,刚刚顾将军又急匆匆往自己帐子里面赶,就有了这样的猜测。
齐铭半边身子靠到凌厉身上,轻哼了一声:“嗯。”
“为什么?他受伤了吗?”,涂真紧问道,他实在越来越不理解这三人的关系了。
“她中毒了。”,齐铭道:“需要内力给她解毒,你们瞧我这还像是能给人解毒的样子吗?”,他说着,轻笑了一声。
“也是…”,涂真垂着头,现在也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大人的身体最要紧。
而意外的是齐铭,分明他也中了那情毒,可为什么现在却没有了一开始要发作的感觉?这情毒也是他研究过的,凶狠异常,非**不能解。
他风眸一闪,想到了那个瓷瓶。
上次他身受重伤,隐隐约约记得被周菁菁喂了那里面的水,方才,那情毒粉末也是混着这里面的水被他喝下的。
难道是什么有神秘力量的水?
总之那瓷瓶还在他帐子里,这个,他也要调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