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家,村头玩闹的小孩看见他们回来,嘻嘻哈哈道:“顾家大朗和他那厉害婆娘去你家了,都要打起来了!你们还没回去呢!”
周菁菁和顾景辰对视一眼,周菁菁本想细问一番,顾景辰却头也不回的迈着长腿向家里跑去。
顾大朗是原文里顾景辰爷爷的兄弟,他在小说里也有出现,只不过是在顾景辰将军以后过来分一杯羹。为什么会提前出现了?
周菁菁跟着顾景辰,紧赶慢赶到了顾家院子。
一跨进院子,就看见顾景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刘氏蹲坐在一旁抹着眼泪,顾景辰脸色冷冰冰地站在她们前面。
对面是看着年纪和刘氏差不多的一男一女,男的正拿着周菁菁昨天才收到藏在衣柜里的金手镯,女的拿着她和顾景辰的钱袋,正指着院子里的刘氏,顾家兄妹破口大骂。
“干什么呢你们!”,周菁菁跑过去走到顾景辰的前面,对着他们大喊道。
“哟”,看到周菁菁,顾大郎的媳妇露出尖酸刻薄的笑:“人尽可夫的女人回来了?不过是我顾家买来的,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身后的顾景辰向前跨了一步,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周菁菁伸出手拦住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先动手了,这事就说不清了。
“您说您自己呢?”,周菁菁一把抢过她手里的两个钱袋,她早上吃了带灵泉的面,一路上除了走路也没有消耗什么体力,所以一把就抢了过来。
“这还没服务呢就要钱?”,她露出一个讥笑的表情:“您也不值这么多吧?”
“你…你!”,院子里看热闹的人多,听见这话顾大郎的媳妇老脸黑红。
她上前来准备揪周菁菁的衣领,谁知那俏生生的姑娘比她反正更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力气竟比她这干活多年的糙手力气更大。
旁边的顾大郎见自己媳妇被这周菁菁抓住,气恼地上前来要掐住她的脖子。
周菁菁后面的少年动得飞快,钳住那老汉的手把他压倒在地,一只膝盖抵住他的背。
这一下顾大郎媳妇炸了,朝顾景辰喊道:“不要脸的丧门星!克死了你父母,还要杀你伯公!”
“来人啊!报官…”,她那句“啊”还没说出来,周菁菁就扇得她闭了嘴。
但这老妇也不是吃素的,凭借体重把周菁菁压到了身下,一双粗糙的手在她脸上挠来挠去。
“你敢动我媳妇!”,刘氏一声怒吼,奋力扑倒了顾大郎媳妇身上。
“嫂嫂!嫂嫂!”,后面的顾景月哭喊着跑到她旁边。
顾大郎媳妇见状反而对刘氏动起了手,一脚把她踢到了旁边。
刘氏摔倒在地,扶着腿开始哼哼唧唧,顾景月跑到她身边放声大哭。
顾景辰怒不可掲地向顾大郎媳妇走去,拳头捏的发白。
比他更快的是周菁菁,那女孩浑身都在发抖,双眼血红。
她从后面揪着顾大郎媳妇的头发,将她向地上摔去,顾大郎媳妇听到动静转身,只是周菁菁的动作又狠又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但顾大郎媳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狠狠地扇了周菁菁一耳光,可周菁菁彷佛不知道痛一般,跪骑在她身上捏起拳头向她脸上一下又一下地砸去。
“菁菁!”,顾景辰将发了疯的小兽般的周菁菁搂进怀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眉眼阴沉到了极致。明明还是个少年,却给人一种不可招惹不可靠近的恐怖气势。
“你们谁还敢?”,他的声音低哑,眼睛看向了那夫妻二人。
顾大郎两口子也愣住了,他们本以为顾家只有一老一小在家,更或者,即使顾景辰和周菁菁在家,他们也不怕。
当初分家时,顾老爷子给顾家二郎多分了两亩地,现在顾家二郎已经死了,儿子儿媳也死了,他们想当然地要要回“自己”的东西。
谁知那老太婆死都不肯应,他们在顾家翻箱倒柜,终于找到这两个钱袋和金镯子。
对上这个阴冷要吃人的目光,顾家大郎显然被吓到了。
可他媳妇因为挨了打,彻底疯了。
她大叫一声:“你敢打我!看我今天不掐死你!”
顾景辰悠悠地站了起来,顾家大郎看他这样更害怕了,扑上去紧紧抱住媳妇的腰,嘴里喊着:“算了!算了!”
就在此时,村长和他儿子儿子来了。
“你们干嘛呢!”,林升大吼一句。眼里瞟过的那女孩白皙右脸有一抹可怕的红肿,脖子脸上都是血印子,她蹲坐刘氏面前,小声安慰着。
“菁菁!你没事吧?”,林升眉头紧锁,又看见那疯婆子还在顾家大郎怀里发疯,顾家的东西全被翻了出来,乱七八糟。
他怒气冲冲道:“你们还是不是人!景辰家里一下遭受那么大的打击,你们从未出面帮忙就算了,还来欺负老人小孩!连他们的东西都抢!人要脸树要皮,你们是不是下半辈子都没脸没皮地过了!”
村长林虎也说道:“放下他们家的东西,赶紧走吧!”
围观的村民们纷纷开始附和。
顾家大郎风评人缘都很差,当年老爷子分地,就是知道他是个没出息的,也不孝顺老人,所以给他少分了,但也没少多少。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东西!”,顾家大郎把金镯子往手里一缩,理直气壮道。
又有别的村民站出来说话了:“这明明是顾家二郎媳妇嫁过来的时候带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抢女人东西,还是不是个男人!”
“不仅抢东西,还打人!你们看刘氏!本来身子骨就差了!”
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还被村长这么盯着,两人脸上到底挂不住了。
顾家大郎怏怏地放下手中的金镯子,拉着自己媳妇正要走。
“等等。”
村长来了后一直没说话的顾景辰开了口。
顾景辰走了过来,朝着村长行了个礼,又冲着围观的村民们行了个礼,才开口道:“今日就请村长和各位们做个证,从今往后我们顾二家和他们彻底断绝关系。再无往来。”
这种事还是村里的头一遭。
但顾家大郎和他媳妇这种行为,顾景辰这么做,大家也觉得很对,不然谁知道以后又有什么事情找上门来?
顾家大郎夫妇犯了众怒,哪敢说不?断绝关系对他们来说也无所谓,他们本来就不在乎这点亲情。
于是,在大家的见证下,顾景辰亲手写了字据,几人按下了手印。
从今天起,两家就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顾家大郎觉得脸都丢尽了,拉着媳妇要走。
旁边刘氏的呻吟声却变大了,周菁菁赶忙站起来对着他们的背影道:“给我站住!”
顾大郎媳妇瞪着周菁菁:“你还想干什么!”
周菁菁指着地下的刘氏,又抬头给众人看脸上,脖子上的伤口:“留下医药费!”
“什,什么?”,顾大郎媳妇手指着周菁菁,怒道:“你不也打了我吗?大家都可以作证!”,说着,她回头看了看周围的村民,村民们纷纷别开脸。
“你还想不认吗!”,顾大郎媳妇气极,声音又尖又细。她捂着自己的头:“我的脸也被你打了!”
可她皮肤本就又黑又糙,除了有点肿,没有别的什么,更不像周菁菁似的,脸上脖子上都是血印子。
顾景辰站到周菁菁身边,小心的牵住她的手,紧紧握住,阴沉的目光扫了顾大郎媳妇一眼,刚要开口。
“给你!给你!”,顾大郎从旁边不情不愿的媳妇身上拿出钱袋,掏出几个铜板,看见大家的目光,又咬咬牙拿出一块碎银子,对着顾景辰配伸出了手。
“你疯了!?”,顾大郎媳妇眼睛瞪得可怕,她赶紧去扯丈夫的手,谁知周菁菁的动作极快,休的一下就把钱收到了怀里。
她收了钱后:“滚吧”
“你!”,顾大郎媳妇气不过,又朝着她伸出手,周菁菁往后缩了缩,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拦住了她的肩膀。
顾家大郎赶紧连拖带拉地把自己媳妇带走了,那泼皮还一路骂骂咧咧的。
闹了这么一场,满院的狼藉。顾景辰和周菁菁一起谢过了帮助他们的村民们,等他们走后,才慢慢关上了院门。
只是林升还在院子门口磨磨蹭蹭,欲言又止的。
周菁菁走过去问道:“林大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菁…顾家媳妇,以后有什么事儿只管找我,我肯定帮你!”,少年红着一张脸,说这话的时候却满眼赤诚。
周菁菁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男人,他正在背祖母进屋,闻言也回头看向了周菁菁,眼里有一丝怒意,好像还有一丝…自嘲?
她回过头谢过林升:“谢谢林大哥,只是有什么事我家相公会帮我的,就不劳你费心啦!”
林升丧气地点点头,离开了。
“菁菁,你在外面等我一下。”,顾景辰想了想,对她说道,那道眸光柔亮,似是要把她吞没在那温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