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心有灵犀,也不知是谁先主动,双唇微微张开,小心翼翼探出舌尖去描摹,几乎是同时,也是不出意料的,二人的舌尖在缠绵的呼吸中相遇,只轻轻一碰,头脑中就仿佛有烟花炸开,脑中再不能多作他想,只细细留恋着那一瞬品尝到的沁甜。
原来,恋人的亲吻,真的是甜的啊...
慕容祜闭着眼正沉醉其中,忽觉嘴角一轻,从对面传来了一声轻笑,紧握手臂的力道也松了松。
他睁开眼,迷蒙又依恋地看向近在咫尺的沈卿一。
初吻带来的悸动还未散去,慕容祜此刻混沌的头脑中只剩患得患失的疑惑——沈卿一为何停下了,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惹他着恼了么?
还未来得及开口问询,就听沈卿一低喃道:"你一定不信,此情此景,我曾梦到过。"
慕容祜一惊,脱口道:"这场景我也总梦到,前几天还又梦到了一回!"
沈卿一也觉得惊喜,便问道:"竟真有这样巧的事!就不知,你的梦是否与我所梦到的一样?"
慕容祜刚想说话,但一想到梦中后来的情景,又立刻咽了回去。观沈卿一神色,他说起梦境来这样坦荡自然,想来是没有自己的梦那般...那般的,万一照实说了,又闹得两人不自在了可如何是好。
沈卿一见慕容祜眼神闪烁,欲言又止,脸颊上又泛了红晕,不由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道:
慕容祜见沈卿一之心切切,从雀宫道闲致阁一路疾步而来,发髻早已松了,发冠也歪了,又经沈卿一这样一拍,本就摇摇欲坠的固定发冠用的羊脂玉簪子便跌了出来,清脆一声响,便跌在地上摔断了。
慕容祜慌忙去扶发冠,却被沈卿一先一步拉住手拦住了。他正疑惑,就见沈卿一又伸出了另一只手在他头顶拂过,失去依撑的发冠被这样一拂立刻滚落了下去,没了束缚的发丝顿时随着春风与沈卿一的长发纠结在了一起。
沈卿一轻声笑道:"你瞧这样多好,梨花白雪香,春风助结发..."
"结发..."慕容祜呢喃着,只觉得情深至浓仍它春风再浪也化不开了,抬头又见沈卿一的清亮的眼里仿佛踏碎了满天星辰一般,顿觉情难再禁,便又倾身凑了过去...
...
这边厢京都深宫里缠绵意难绝,那边厢与南周交界的平州府内确实风云乍起。
正值中午,平州太守朱广的大宅正门外静静悄悄,门口的几个小厮靠墙懒洋洋打着盹,西南角的后角门却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书吏打扮的人。
"啊呀,韩先生!这儿过去可是内宅,您可不好直往里冲啊!"守门的婆子拦上前说道。
那书吏本就着急,如今见这婆子将去路挡得严严实实,顿时急得白了脸,"这位大嫂,在下实在是有要紧事要找大人,这事干系重大万不能招人耳目,这才不得已从角门这里过,嫂子要是信不过,就劳烦速速去给大人通传一番吧!"
深宅大院里的守门婆子到底是会几分察言观色的,她见那书吏不像扯谎,又恐真误了什么大事担当不起,便道:"先生不认路,纵使有再着急的事儿,这样没头没脑地冲进去怕是反而耽误了事,还是奴婢领着您进去吧!"
说完才匆匆对同道当值的其他婆子知会了一声,便被那书吏扯着带路往里头去了。
穿过大半个宅院才到了正院,到了这里那书吏就认得路了,也来不及谢那婆子一声便风风火火地直奔书房而去了。
朱广看到韩先生一身大汗闯了进来,不由不悦地皱了皱眉,斥道:"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的!"
韩先生也顾不上告罪,只凑上前低声道:"大人,下官府上来了个故人!"
朱广看他神色有异,话中似也有深意,心里一突,连忙问道:"哪里来的故人?"
韩先生用手指悄悄指了指南边,朱广立刻明白过来,顿时大惊失色,忙走到门口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没人能近前听到这才又进去低声问道:"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到了多久了?"
韩先生苦着脸说道:"就将才到的!他们那一家子简直就是被酒色迷坏了脑子,这晴天朗日的,他就那样带了人和几个大箱子大大咧咧进了下官府上!下官想着实在不妥,还未来得及安顿他们就过来给大人报信了。"
"可有说为何事而来?"朱广问道。
韩先生答道:"他只说下官做不得那么大的主,非要跟您当面细谈。"
朱广在书房里来回踱了几圈,说道:"管他什么要紧事,也不能现在就带他进府里来,你且先回去,待宵禁后你带他到书房来,本官自会吩咐人去后角门接应。只许带他一个人,那些随从财物万不可就跟着过来,以免招人耳目!"
韩先生忙应了下来,急急回去安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