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烟摇摇头，皱着眉问道：“小兮，这群人怎么跟土匪一样？”

车小兮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涕：“大嫂，这...唉！都是怪我...”

沈暮烟知道这家人是因为觉得车小兮是个扫把星才会这样的，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怪你，是奶奶他们太过自私了。”

沈暮烟长叹一声，和车小兮一起收拾乱糟糟的屋子，对于满氏这种因为轻信谣言就这样对自己的儿子的人，沈暮烟实在是难以心生好感：“奶奶这样对待爹，怎么爹还如此孝顺，现在粮食都没了，以后日子就更加难过了。小兮，我看爹最近气色不好，是腿疾又犯了吗？要不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车小兮摇了摇头：“已经请过了，大嫂昏迷的时候，大夫给大嫂诊治的时候，也给爹看了。”

沈暮烟赶紧问道：“大夫怎么说？”

车小兮皱着眉头，神色有些黯淡：“大夫说爹受了太大的打击，那些药也已经没有太大的效果了，要换更好的药材了，可是家里已经没有银子了。爹说不用了，将养一段时间，缓缓就好了。不让我们买药。”

沈暮烟长叹一声道：“唉！爹身体本就不好，再这么一折腾，就是身体健康的人也受不了，我这儿还有点首饰，赶明儿再去当了吧。给爹抓好点的药，让爹早点好起来。剩下的银子，我来想办法吧。”

沈暮烟知道总是当东西也不是法子，唯一的办法就是赚钱，只有这样才能改善生活，给车辕养病，让车旗和车小兮能吃饱穿暖。

沈暮烟知道想来想去，也就只能去山里碰碰运气了。

天刚刚亮，沈暮烟就带上了两人三天吃的炊饼，和车旗一起带上锄头和水准备往深山里走上一遭。

“小兮，我和你二哥不在的时候，记得管理好那些菜地和那只野鸡，照顾好爹，多则五天，少则三天，我们一定回来。”沈暮烟颇为不放心的叮嘱着车小兮，车小兮点头，就听到车辕在屋内敲打床沿，一边高声大喊：“旗儿呀！你们要去哪里啊？不要去山上，那里处处是陷阱，都是捉野猪的陷阱，你们不知道，太危险了，不要去。”

车旗没有办法，只能进房间跟车辕解释：“爹，我们的粮食不多了，只够吃到年底的，这些青菜到了冬天就不能再种了，如果不上山去看看，我们怕是熬不过冬天啊！”

车辕焦急道：“那也不能去啊！你们这没有经验，年纪又小，就算是你大哥，我也不放心他独自进山的！”

“可现在正是秋收，没有人会跟我们一起呀！以前满银哥和小铁都会同大哥一起上山，可自从大哥走了之后，他们再也没有来过我们家，没有人肯帮我们，我们自己再不想办法，可就真的要饿死了啊！”

车辕依旧是直摇头：“我怕你们去山上出危险，你大嫂一个女子，你年纪又小，若是碰到什么野兽，怕是回不来了啊！上次你们去山里，好在你们只去一天，今天你们竟然要去深山！说什么我也是不会答应的！”

无论车旗怎么说，车辕就是不松口，父命不可违，沈暮烟和车旗唯一想到的办法也没了，两人心情都不好，但是沈暮烟还是开口安慰车旗：“算了，爹也是担心我们。不去山里就不去，我们不是还有青菜嘛，你多编点家什，小兮多种点青菜，我呢，就去城里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活计。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车旗心情低落：“大嫂想做什么？我们这里离县郡太远，大嫂若是去县郡上工，来来回回很是不方便。再说你一个女子也不安全。”

好吧！既然车辕不同意上山，那换个环境居住总是愿意的吧？怎么也比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好的。

“那为什么我们不一起去县郡？家里也没什么牵挂，村里的人都离我们远远的，只要能把那把轮椅给做好，爹就能出门了，到时候我们一家就收拾收拾东西离开这里，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这样小兮也不会再被人说是扫把星。去人多的地方，那里的活计多，挣钱的机会也多，我觉得凭爹和你这样的手艺，在郡县开个门店都可以。”

沈暮烟想自家公公和车旗竹编手艺都不错，若是能开个小店也是不错的想法。

“你看上次那木匠，不也是手艺人。他不都开个店，人多的地方，生意就多，说不定到时候你和爹接的活都忙不过来呢！”

只见车旗摇摇头：“不行的，大嫂，你的想法大哥也有过，不是我们不愿意去，是爹，爹对奶还放不下，总说自己没办法尽孝，不想离她太远。”

什么？那个满氏都对车辕这样了，他竟然还想着尽孝！

“不是吧！那老太婆都对你们这样了，爹怎么...哎！”沈暮烟重重叹了口气，真想说公公是愚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沈暮烟不是车辕，是不会明白车辕真正的感受的。

不能去山里打猎，只靠车辕父子这点编织和地里的青菜是换不了几个钱的，沈暮烟想来想去，不如去背燕城里转转，看有没有什么挣钱的契机。

“哎！爹的药又吃完了，这次我们换回的银子还不够给爹买药呢！”车旗叹了一口气。

“嘘！小声点儿，我最近发现爹的房间整夜的亮着灯火，大概是爹不停的编织家什，休息的时间少了很多，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爹打呼噜的声音。”沈暮烟小声说道。

车旗也点点头，问车小兮：“爹吃饭了没？”

车小兮摇摇头：“最近爹的饭量很少，通常是吃下药就吃不进饭了，刚才爹说不吃饭了。”

车旗担忧的说：“要不然这次我们请大夫来给爹看看吧，我觉得最近爹的话少了很多。”

沈暮烟点点头，最近车辕夜里咳嗽越来越厉害了，而且都压抑着，车旗和车小兮睡的熟大概没听到，沈暮烟是个睡眠浅的人，除非累的很了，一般只要一有动静就能惊醒。

“这样，待会儿爹醒了，二弟你让爹再吃点东西。”沈暮烟交待道。

一般人能吃能睡就基本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车旗应了一声。

到了晚上，车旗照例弄了热水给车辕擦洗身子，可车辕突然感觉头晕目眩，一头从床上栽了下来。

“啊！爹，爹，你怎么了爹？”听到动静沈暮烟和车小兮也跑了过来，七手八脚把车辕给抬到床上，沈暮烟用力按住人中，车辕却没有清醒的迹象。

“二弟，爹的脸色不好，你这会儿就去请大夫吧。”沈暮烟发现车辕的脸色出现灰白的颜色，怕是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