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明媚如骄阳,这些小辈,挺有意思的。
不远处,站在古树边的两道身影静静地看着这边的方向。
“我以为你不会同意让她这么折腾。”云秋山笑着对旁边的人说道。
依照自家小师弟对她的宝贝程度,知道她的身体情况之后竟然会让她亲自上手“调教”他们,他原以为说几句指点一下算了。
“她喜欢玩闹。”云夜白的目光没有离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白天玩儿一会儿,晚上会休息得好些。”
她现在的笑容比前些天对他们的逗弄时真实了不少。
“啧啧,我就知道。她这两天都没发现?”
他这小师弟一向守礼,但现在每晚都粘着人家姑娘却没做什么,若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说成什么样子。
“嗯。”云夜白应了一声。
他每晚都会在她睡着之后输送灵力给她,这两天她的状态还不错,他也能放心几份。
若是在她醒着的时候,未必会接受的那般乖顺。
想到这里,他微微垂眼。
“你就这么不打算告诉她?可是也瞒不了多久,她很聪明。”跟现在围在她周围的那些单纯的小辈们可不一样。
“在那之前,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找到办法让她同意。”
“那若她依旧像现在这样怎么办?”他不觉得卿姒是个会轻易改变决定的姑娘。
“师兄。”云夜白的声音低沉了不少。
“嗯?”
“你之前炼的同元丹我记得还有一粒,留给我吧。”他的声音很轻,随风缓缓消散在空气之中。
与此同时,云秋山勐然回头,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疯了!”
“我一直都很清醒。”
“已经没有了。”云秋山这次答得极快。
云夜白没什么表情的脸带了些无奈:“师兄,我知道你有。”
“我说没有就没有,之前已经用掉了。”
“那是给谁用了?”
“……你管我给谁,那是我的东西,我想给谁用就给谁用!”一向沉稳的云秋山被自家小师弟弄得有些抓狂。“你就绝了那念头。”
“然后呢?再回到那些年的样子吗?师兄,若是再来一次,我已经做不到之前那样了。这些年即使看不见她,但我也相信她还活着。可是,若是这次她不见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找了。”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
一年又一年,他由一个之前方向感并不算好的人变成了今天几乎踏遍整个修仙界的样子,只要说出一个地点,他几乎不费什么功夫便能找到。那些众人遍寻不到的遗迹,他却知道大部分的位置。
甚至,比她这个从遗迹中出来的人还要清楚那遗迹的位置。
这些能力,并不是平白就有的。
沉默了许久,云秋山深深地叹了口气:“原本长辈们还调侃过,怕你这一辈子只知沉迷修炼孤独终老。云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他说了一半便顿住了。
“你可想过,家里如何交待?”他问道。
云夜白闭了闭眼:“这么些年来我为云家和修仙界做的,以及她所未言明的事已经够多了。师兄,就算没有了玄泽仙君,这个世界依旧会照常运转的。”
这世上,离了谁都可以如常,就算被大部分人崇敬如他也是一样的。
“从那年你独自离开云家我就有那个预感了。”
或者说,从云家打算维持中立,放弃他们所坚持的“正义”的那个决定的时候,虽然只有一次,但他知道,他们……快要失去小师弟了。
这些年,玄泽回云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是为了找寻她,也是,避开了云家。
“但即使如此,我仍希望我的小师弟一直好好地生活在某一处。”
“我会过得很好。”他想要的不多,已经足够了。
“云家是你的家,若是玩儿累了,就带她一起回来。”
云夜白点头,即使云秋山没有明说,他也知道对方已经不再坚持,同元丹,他会给他的。
“就你这个沉闷的性子,做了这么多事还什么都不说,你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你可知道一直到现在他们对紫魅妖君和玄泽仙君之间的那些传言是如何传的?”就这个个性,可怎么追女孩子幼。
“传言?”他很少在意外面的事情。
“罢了……日后大概也不会有什么……”
“她似乎觉得我讨厌她?”云夜白忽然回想起了那天晚上她对自己说的话。
师兄所指的是她所说的那个传言么。
“啊?”云秋山一愣,忽然反应过来,一时间,笑意逐渐溢满了双眼。
“师兄。”
“你们两个的想法,也是挺特殊的。”难怪能凑到一起。
还没等云秋山接着说什么,身边的人影迅速闪过,当他回过神时,旁边的人已然到了不远处的另一边。
卿姒用手中的石子将几个小辈尽数逼出。
既然无法继续采取偷袭的策略,直接应对自然需要些策略。他们有好几个人而她只有一个,若是共同出手将路堵死,她也必定无法轻易消失不见。
卿姒看着他们的位置也知道这些小辈们在想什么,她笑了笑,并不觉得没有逃离的可能。
云家的阵法虽然精妙,但面前的小辈灵力有限人数也少,并不能发挥全部的力量。
她向右侧身,灵巧地避开了一道剑影。
下一刻,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身体突然传来的钝痛让她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动作慢了一拍。
糟了!
侧前方的攻势马上便到,她即使躲开,怕是也要被划上一道。
真是大意了……她这个人可是怕疼的。
一双手从她的后侧将她向后轻轻一勾,凌厉的长剑与前方的剑身碰撞出了些许火花,传来了刺耳的声音。
她轻咳了两声,身子向后靠了靠。
这让她身后的人微微一顿,将手收了收,让她靠着自己站稳。
“你怎么样?是哪里不舒服吗?”云夜白刚刚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自然也注意到了她那一瞬间的异样。
否则,依照她的身法,根本不可能让对方碰到分毫。
而原本想要继续的小辈们也定在了那里,几人脸色显然十分复杂。
他们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