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公明决断,让秦成谨将之前她蓄意陷害赵安某的疑虑打消。目光看向赵安某多了几分冷意,但依旧没有出口责问。
“皇后抓了我宫里的人,不知此时睿儿在哪?”赵安某现在暂时打消不了皇上的疑虑,心中又记挂睿儿,有些失了方寸。
“五皇子和她的奶娘都在凤仪宫里,没有丝毫亏待”,柳书薇看赵安某,那目光像是豺狼见到猎物,时刻准备咬紧不放,“皇上,既然您已经回来,这件事就交由您来处理,是否转交大理寺,请皇上速下决断。”
秦成谨目光落在扎安某身上,“朕再问你一遍,这件事是否是你做的?”
“臣妾不曾做过。”赵安某挺直脊背,目不闪烁,语气也是铿锵有力。
气氛压抑,剑拔弩张,柳书薇得意的在一旁看着,她最熟悉皇上此刻阴冷的表情,若是她将自己搜集来的证据都说出来,赵安某的罪名就算是坐实了。
“本宫也想相信湘妃,但内务府那边刚才传来消息,有个小丫鬟招了,说曾看见你亲自缝制小人,并且让贴身丫鬟将小人儿藏在柜子里”,柳书薇趁机落井下石。
“你血口喷人!”赵安某再也冷静不了,“那扎的布人儿在哪?一个宫女也能随便诬陷我?”
“皇上,那巫蛊的脏东西,臣妾已经将针拔去,扎的布人儿留了下来,能否让湘妃瞧瞧,说不定她也能想起来些什么。”柳书薇向秦成谨请示道。
秦成谨示意她派人去拿来,就在这功夫,吕婕妤和袁贵人一同来了凤仪宫,紧接着柔妃后脚也到了,凤仪宫内的氛围更加诡异了。
“你们都来做什么?”秦成谨大步走上大殿的正座上方,对嫔妃们的做法,心中烦躁。
“妾身们也是听说潇湘宫出了大事,心中不安,才……”袁婕妤怀着身孕,此时诚惶诚恐的模样叫秦成谨也不好再说什么。
小布人被取来,递到赵安某面前,赵安某神色瞬间变得惊恐,“这……”
“湘妃看来想起来了,这个就是本宫送你的素锦绫罗彩织绸缎,记得当时只赏给了你,宜华夫人和柔妃寥寥几人,而这金丝螺纹线并不常见,是本宫在五皇子百日时送去的贺礼。”柳书薇打蛇打七寸,力求一击必中。
赵安某强压下内心的慌乱,“这绸缎和丝线确实难得,但这也不足以说明就是臣妾所为!”
柳书薇似乎的很是享受赵安某一点点土崩瓦解的模样,继续说道,“本宫自然不会武断行事,布匹在其他宫中都是完好无损的,只有你那缺了绸缎料子,你也不曾做过衣裙,那些不了也不够做衣裙,那少了的绸缎料子是哪里去了?”
柳书薇最后的疑声上挑,敲打在人心间咚咚作响。
“臣妾接到潇湘宫的宫女密报时也不相信呢,想不到最后真的在湘妃的寝殿中查出害人东西”袁婕妤在片刻沉寂中忽然插嘴道。
柔妃在一旁早已看的心惊肉跳,此刻她竟找不到好的言辞赵安某辩解,自能开口道,“臣妾相信湘妃人品贵重,不会做这种有悖人伦之事。”
“呵呵,柔妃这是在做担保么?你觉得就凭你这几句话能起到什么作用,巫蛊之术在后宫向来是禁忌,有人逆天而行,当然不能轻饶。”袁婕妤挺着肚子,得意的看着柔妃,凭她此刻的身子,就算与柔妃冲撞几句也算不得什么。
“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不明……”吕婕妤一直从旁看着,忽然开口问道。
“有何不明?”柳书薇挑眉问道。
“湘妃如今贵为二品妃子,更有皇上宠爱,多少人一生都难得的荣耀,她为何要做这等事,她没有做这种倒行逆施事情的动机。”吕婕妤缓缓道来。
赵安某心瞬间提起,看向高坐之上的秦成谨,他一直紧抿这嘴角,在强压着怒意。而吕婕妤的话,正好能燃起他更胜的疑心。
吕婕妤的话明面上是在为赵安某开解,但细想之下都在思索这个动机会是什么。
赵安某将事情始末在心中细想,东西是从她的寝殿柜子里找到,但平日里除了汴水和玲珑再无他人进出。此刻汴水身在内务府,应该是没有招供陷害她,不然此刻皇后手中必然拿着罪状等着她。玲珑随她出行,临走前也可能做了这些事情,但玲珑整日跟在她身边,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所以关键点还在那个到袁贵人那出首她的宫人身上。
“本宫也想不明白,湘妃看起来并不是一个贪婪之人,一路从才人走到二品妃子的地位,已经是人上之人,她到底还求什么?为何还要害大皇子?”柳书薇言辞犀利,字字将赵安某钉上不轨居心,谋害皇子,那是大罪,而且还是这个国家的嫡子。
“皇后娘娘,这其中定是有误会的,湘妃怎么会做这种事……”柔妃见赵安某一句话也不说,心下十分着急,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成谨打断。
“够了!”秦成谨一声冷喝,厉声对赵安某道,“此刻你还不跪下认错,事已至此,难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安某忽然笑了,将视线落在秦成谨的面上,这一幕何其相似,前世时,也是在凤仪宫,他也是这样,在别人算计她的时候,他深信不疑。
赵安某缓缓跪下,仰头看着秦成谨,“臣妾说什么怕是皇上都不会信了,但臣妾还是要说,自打臣妾受宠以来,臣妾多次遭人陷害,但天理昭昭,即便吃再多苦楚,都有沉冤得雪的一日,臣妾相信有一日,皇上会明白过来,臣妾对皇上的忠心,也会知道臣妾并不是这样工于心计的女子!”
赵安某说话的声音不高,却久久回荡在凤仪宫中,更勾起了秦成谨许多回忆。
秦成谨想起,他曾经也不曾信她,将她冷落,让她受尽别人白眼,吃紧苦楚。想来确实与眼下情境相似,只是这次涉及到的皇家嫡子,将来的君王,他岂能不生气恼怒。
柳书薇眼见赵安某的话让皇上有了动摇,赶紧说道,“湘妃确实是受了许多冤枉,但此次毕竟是证据确凿,与前两次不同.”
“皇后娘娘,臣妾认为证据还不能算作确凿,若是哪出首的宫女有意陷害,偷了布料针线也未尝不可能,不如叫皇上亲自提审那个宫女,或许她见到龙颜,就敢说真话了……”柔妃忽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