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
“何事?”秦睿一边批改奏章,一边问道。
“有人揭了皇榜。”
“何人?”秦睿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染上了一抹激动的神色。
“奴才已经安排人去了凤栖宫,给皇太后看诊去了。想必此时人应该已经在凤栖宫了吧。”
“备驾,去凤栖宫。”
凤栖宫里,梧桐又兼细雨,不免让人感到惆怅。
此时的窦安成,正在给赵安某把脉。
“太后怎么样了?”秦成允见窦安成好长时间都只摇头,不说话,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朱落花之毒,已经渗入五脏六腑。而且,太后现在的命,全靠各种名贵的药材吊着一口气。这种情况,真的是非常的棘手啊。”窦安成不紧不慢道。一边说,一边已经开始思考着治疗方案了。
秦成允一听,顿觉眼前一片昏暗,仿若整个人生都失去了光彩。“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声音颤抖着,仿佛在述说着人世间最恐怖的事情。
“不管能不能救,总归都要试一试的,不然就只能够徒留遗憾了。”窦安成走到桌边,手腕翻转,写下了一页龙飞凤舞的狂草。他将纸递给秦成允,“你按照我的药方,准备两份药,一份内服,一份熬好后,兑了水,用来沐浴。”
“好的,我马上去准备。”秦成允匆匆离开。虽然这些事情可以交代给别人做,可他就是想要亲力亲为,总好过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要好。
不多时,秦睿就来到了凤栖宫,看到窦安成的时候,心里异常的惊喜。
“你回来了。那么,母后就一定会没事的,对吗?”在秦睿的心里,窦安成就等同于神医,世间根本就不存在他医治不好的病,或救不了的人。
“参加皇上。草民竭尽全力。”窦安成抱拳行礼。
“母后的情况怎么样了?”看着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赵安某,秦睿的心情是沉重的。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弟弟了,他不想连母后也失去。那么,他大概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吧。
窦安成斟酌着语句,慢慢说道:“当初,太后中了朱落花之毒,并没有立刻解毒,只是将毒素压制在了体内,毒素依旧存在。平时也许并无大碍,但实际上,太后身上的毒,是逐年累月的加深的。如今已经侵入五脏六腑,这一次的毒发,太后身上的毒已经全面爆发了,而且因为之前的压制,毒发之后便异常的猛烈。我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只能竭尽全力。”
秦睿听后,沉默不语,脑海里浮现出儿时的记忆。自己还没有好好孝敬过母后呢,怎么可以就这样剥夺了自己的机会?
“朕不管,朕要你救活母后,一定要救活。这是圣旨。”秦睿的语气,有些孩子气,可是他对赵安某的依恋确是真真切切的。
“草民遵旨。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两人相对无话,直到秦成允拿来药和药浴。
秦成允将药全部喂进赵安某的口中之后,便命宫女将赵安某脱光衣物,放到浴桶里。
黑色的药汁,和赵安某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事急从权,窦安成也不顾男女之别,就这样给赵安某施针了。没一会儿功夫,赵安某的头顶就插满了细细的银针。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安某的脸色似乎已经没有那么病态的苍白了。
“噗——”赵安某吐出了一口的黑血,吐到了地上,留下了一滩的黑色印迹,一缕青色的烟雾,和满室腥臭的味道。
看到这一幕,三人都异常欣喜。
“可以了。”窦安成道,“将太后擦拭干净,放到床上去吧。”
“毒解了吗?”看着已经恢复了一丝血色的赵安某,秦成允迫不及待地问道,声音还有些沙哑,但也掩饰不了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有这样立竿见影的效果,窦安成也很高兴。“虽然还没有全部解除,但是剩下的毒素已经无甚大碍了。”顿了顿,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一般,遂又说道,“不过,太后的五脏六腑已经被朱落花之毒侵袭已久,五脏六腑已经衰竭,就算解了毒,也无法像从前一样健康了。”
“只要还活着,以后慢慢将养,一定会好的。”秦成允有这样的心,想要陪着赵安某度过以后的每一天。
“对,朕会为母后找来最好的药材,母后一定会恢复如初的。”秦睿说道,“就算母后无法像以前那么健康也没有关系,以后朕会保护好母后,让母后不再为朕劳累的。”说着说着,他便想起了赵安某在皇宫里的生活,虽富贵无匹,可是却总也少不了阴谋诡计,逃不脱勾心斗角。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累了。他动情说道:“母后为朕付出良多,朕从小就知道,其实母后一点也不喜欢皇宫里的生活。这些年来,她过得一点都不开心。朕希望,等母后病愈以后,能够真正的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可以真正的无忧无虑,再也不用烦恼了。”
“咳咳咳咳……”床上传来了赵安某的咳嗽声。
“母后。”秦睿坐在床边,抓着赵安某的手。“母后,我是睿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秦睿的眼睛有些微地泛红。
秦成允也紧张地看着床上的人,恨不能以身代之。
“你们都放心吧,太后已经将体内的大部分毒血吐出来了,而剩下的毒素已经不能够再威胁到太后的生命了。等太后醒来之后,草民再开两剂药方,一剂祛除剩余的毒素,一剂用来强健身体。我相信,太后很快便会痊愈的。”窦安成说道,“如今太后已经有醒过来的迹象了,不如我们再等等吧。”
“好。”秦成允首先反应过来。“我去命御膳房准备好清粥,太后昏迷了多日,醒来一定会觉得饿的。”
“嗯。”既然母后已经无碍了,秦睿也就放心了。“那朕就先回御书房了。如果母后醒来,请派人来通知朕。”说罢,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