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正寝殿,宜妃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失去了所有生气。太医惊恐的匍匐在地,硬着头皮接着说道,“若是不强行引胎,怕对宜妃的身子不利,望皇上早作决断。”
秦成谨一怒之下将太医踹翻,“你让朕做决断,是要朕杀死自己的孩子么?”
“孩子怕是已经保不住了,若是再不决定宜妃娘娘也会陷入危险!”太医顶着脑袋说道,作为医者这些话不得不说。
殿内还有人跪在一旁,紧抿的嘴唇惨白,低着头不敢出声。
秦成谨目光凛冽,冰冷的看向脚边跪着的顾婕妤,“都是你干的好事!”
“保大人!”秦成谨说完出了内殿。一众人也都跟着出去,顾婕妤手脚无力,虚晃着跟在后面。
凤仪宫正殿,秦成谨站定,顾婕妤双膝跪地,“臣妾自知有错,害了姐姐”
“朕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想清楚了再答”秦成谨视线牢牢锁住顾婕妤。
“臣妾绝不是有意为之,只是那脚底的台阶太滑,臣妾才摔了下去,出于本能抓住宜妃姐姐,害了她和孩子,臣妾万死难辞其究。”顾婕妤哭的雨带梨花,言辞中有推脱的嫌疑。
“这件事朕会彻查,再没有查清事情真相之前,禁足长乐宫偏殿,三皇子暂时由奶娘照看”秦成谨拂袖离去,满脸寒气,无人敢在多说一句话。
不到半个时辰,宜妃出事的消息已经在后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皇后为表率,相继有不少嫔妃来探望,不过皇上早有旨意,宜妃需要静养,不能探望,大家只有败兴而归。
赵安某是坐的最安稳的一个,听了汴水说除了皇后其他宫的娘娘都被送了出来,也只是笑笑。
这些人不过是想去看看嚣张跋扈的宜妃如今的凄惨罢了,哪个能是真心。不过顾婕妤倒是叫她刮目相看,一直在背后害人,竟忽然冒出这么大的胆子,明目张胆的害了宜妃,不知背后是何人撑腰。
“顾婕妤眼下被禁足,不知道事情是否真的能被查清”汴水倒了杯热茶给赵安某,自己搓着小手取暖。
“如今宜妃还没醒,若是等宜妃醒了,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没了,顾婕妤恐怕在劫难逃”赵安某吸了口热茶,皇上顾念旧情,事情真相没查清楚之前不会定顾婕妤的罪,但宜妃不同,宜妃最熟知后宫女人嫉妒,定会觉得顾婕妤是故意为之,以宜妃的个性,必定将顾婕妤除之后快。
“娘娘,就在刚才线人来说,早上顾婕妤身边的婢女走路不小心,在亭子的台阶上洒了一壶茶”汴水忽然压低声音道。
“今日天寒,许是那茶结了冰”赵安某喃喃道,这事做的如此的浅显易懂,到底是为何?前世那顾婕妤害她害的滴水不漏,若不是皇后最后告诉她,她还真猜不出。
汴水点点头,看娘娘的神情应该是猜到了什么,这些日子她觉得自家的娘娘真的深沉了许多。
果然,做的太明目张胆,很快就被内务府盘问出了蛛丝马迹,珊瑚承认确实在事发地点弄撒过茶水。但在严刑拷打是否故意害宜妃的时候,珊瑚却一口咬定没有。
内务府请示皇后过后,将顾婕妤带去盘问。顾婕妤一直闭口不言,一口咬定没有故意害宜妃。内务府只好再去请示皇后,皇后之吩咐到底是皇上的妃子,不好动用刑法,想其它的法子让她招供就行。
整整一日过去了,顾婕妤主仆谁也没有从内务府的牢狱中走出。
地牢常年阴暗潮湿,铁门笨重,在开合的时候发出极大响声,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开了第牢门进来,已经有守卫恭声唤到,“宜妃娘娘”。
顾婕妤半跪在牢中,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看到宜妃,眼中渐渐露出惊慌。
“臣妾有罪,宜妃要打要骂都可以,是臣妾应得的”顾婕妤匍匐在地,双眼沁出泪水。
“演的好一出戏,事到如今你还这样装着有何用?”宜妃声音虚弱,因气血不足,加上心潮波动,一声质问已经叫她穿了粗气。
“臣妾冤枉,臣妾真的没有故意要害姐姐,这是意外。”顾婕妤抬头,紧盯着宜妃的双眼,恳切的看着对方。
“如此心术不正且毫无悔过之心,恐怕要尝些苦头了”宜妃留下这么一句便先行离开了这间牢房。
内务府的守卫差役比谁都知道攀高踩低,如今顾婕妤落了难,宜妃此刻伤心欲绝更是万万惹不得,即便上边没有人知会用刑,眼下也只好先听宜妃娘娘的了。
顾婕妤被架在刑具铁索上,沉重的锁链才挂上她的手腕,就已经勒出两道血印。
珊瑚就被吊在顾婕妤身侧,已经被打的浑身血迹斑斑,看到自家娘娘就要被用刑,当下痛呼,“宜妃娘娘不可啊”
“将这奴婢的嘴堵上”宜妃发狠道,看着顾婕妤问道,“妹妹还是不肯招么?”
顾婕妤摇头,“臣妾是有错,但绝不是故意为之”
一个衙役手里握着皮鞭站在顾婕妤身前,目露凶光,似乎就等着这一皮鞭抽下去,好看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人挣扎痛苦的表情。
“啪!”一鞭子抽在顾婕妤娇嫩的身子上,露在外面皮肤登时就红了一大片,紧接着第二鞭子第三鞭子逐一落下,顾婕妤的惨叫声在刑具暴室里回荡,痛彻心扉。
珊瑚哭着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一直冲着宜妃方向使劲。
顾婕妤已经挨了十多下鞭子,鞭鞭入骨,几乎就要疼晕过去。
“住手!”宜妃竖起手掌,看向珊瑚,“你有话说?”
珊瑚猛地点头,那挥鞭子的衙役停下后走到珊瑚边上将她口中的破布取出。
“奴婢招了,奴婢什么都招!求宜妃不要再打主子了”珊瑚哭花了满脸血迹的脸。
“你招什么?有什么好招的,还不闭嘴!”顾婕妤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呵斥道。
“好一出主仆情深,说说,你要招什么”宜妃倚靠在椅子上,冰冷的看着她们两人。
“我家主子不是故意要害宜妃娘娘的,只是受人胁迫不得不如此。”珊瑚一脸视死如归,此刻大有若是有人不信,便会以死明志的决心。
“珊瑚,你不要再说,你会害了……”顾婕妤急切道,挣得手上铁链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