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冲的小道上,马田对猛子大有好感,他与猛子并排往前走。
“你到过下冲吗?”马田随意问道。
“第一次来。”猛子恭敬地说道。
随后,他又佯装迷糊地问,“马叔,你们也是去下冲吗?”
“对!我们去涛哥家,你呢?”马田对猛子的态度很满意。
“不会这么巧吧!”猛子惊呼道。
他这表情、这声音拿捏得这么到位,表演得如此惟妙惟肖,真像是戏剧学校毕业出来的高材生。
“怎么啦!”马田疑惑地问。
走在前面的雪儿与娜娜,都为猛子的惊呼吸引,也侧着耳朵听猛子下面的话。
听了猛子与马田的对话,熟知猛子秉性的胖子,总算明白其中猫儿腻,自己这几个人被耍了,而且还被耍得很惨。
“猛子,原来你早就认识这位马叔了!”胖子当即大声喊道。
猛子与马叔肯定不认识。他绝对是在刚才偷偷听了马田他们的对话,才知道马叔身份的。
胖子故意这么喊,有两层意思。
一是警告猛子,我们知道自己上当了。你等着报复吧!
另一层意思是,提醒这个马叔,猛子是在演戏。
棍老他们也立马醒悟过来,一个个愤怒地看着猛子。那目光,大有将猛子撕裂之意。
胖子喊声一起,猛子一颗热烈蹦跳着的心,顿时跌入谷底,瓦凉瓦凉的难受。
完了,完了,泡妞大计被这可恶的胖子给毁了。
而且,自己等下还必将承受,胖子他们联手的,暴风骤雨的报复。
想到这些,他痛苦加恐惧地,打起了寒颤来。
“你是猛子?”马田惊喜地喊道。
显然,他根本没理会胖子话里的意思,也没注意到,猛子与胖子他们在表情与目光里,正进行的那一番生死暗战。
“对!我就是猛子。”猛子有些心灰意冷地说道。
他可天真地去想,猛子这个名字,会让他当前悲惨的处境,带来什么改变。
“你们与涛哥都是同学!”马田的语气热情多了。
“马叔,你怎么知道呢?”猛子疑惑地问道。
“想不到你们来得这么快。”
马田绕过猛子的问话,又说出这么句话,显示出他早知道他们要来的消息。
“你就是胖子了。”马田跟着又转过头,对惊讶得张大嘴巴的胖子说。
“对对!您老真是神仙,算无遗策!”
一看马田似乎不计较他刚才的无礼,胖子马上热情地恭维起来。
“爸,你怎么知道这些呢?”雪儿奇怪地问道。
她与娜娜早停下脚步,在小道并肩而站,如两朵亭亭玉立的百合。
“哈哈!昨上午小张打电话时,他提到过这两个名字。其他同学我可不熟悉了。”马田笑着解释道。
大家不约而同哦了一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猛子已经从尴尬中走了出来,他马上灵活的把棍老、泥鳅、毛毛三个人给介绍了一番。
马田跟着也介绍了自己这方的几个人。走在前面那两个汉子,原来是他矿上的职工,一个叫马光,一个叫吴邦。他们都是马田喊来帮忙的。
两帮人疙瘩一消,很快就完全融到一起。
马田落在后面,与棍老他们热烈地谈论着,话题当然是以张涛的事为中心。
猛子与胖子自然是哪里有美女那里走。
这不!他们绷着脸,跑到雪儿与娜娜身边搭讪着来了。
她们在知道,猛子与其他人也是一丘之貉后,本来是没有兴趣理他们的。
可聪明的胖子,转而说起涛哥的事,才把她们吸引住。
她们那痴迷的神采,一看就是中涛哥毒太深的女孩。
可怜的猛子与胖子,也想着不能老这么不明不白、没情没楚地,给张涛这家伙作嫁衣裳。
他们偶尔也想显摆下自己,讲讲自己昨日的辉煌。
可雪儿与娜娜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只要他们离开涛哥半句,她们的小嘴巴,立马撅起来,头偏到一边,以示不屑于听此话题。
无奈之中,他们只有穿着涛哥嫁衣裳,涛哥不断地,陪着两位美女往前赶。
张涛与高子抬着打谷机,正从自家禾坪走下来。
他抬眼一看,那不是马田吗?那不是猛子吗?
这两个人,怎么走到一起了呢?而且,双方貌似还很热乎一样。
他没多想这些事,马上放下打谷机,挥舞着双手高喊起来。
“老马!猛子!”
“涛哥!涛哥!”那些人也很快看到张涛,纷纷往这边跑过来。
彼此见面,自然是一阵热烈的寒暄。
寒暄中,张涛也知道了不少信息。
马田这么早来,是雪儿与娜娜吵闹的结果。
猛子他们可是喊了专车,送他们到高塘村下车的。
他们两拔人如何碰到一起、如何相熟的事,被抢着说话的猛子,轻描淡写带了过去。
说这话时,猛子语气急速,表情也相当的不自然。胖子则在后面使眼色、扮鬼脸。
张涛立马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故事。可能还是比较精彩有趣的故事。
不过,现在也不是听故事的时候,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听,好好听。
“走!都到我家吃饭去!”寒暄过后,张涛喊道。
“什么?现在就吃饭?”好几个人都这么惊讶地喊道。
现在才七点多钟,怎么就叫吃饭了呢?
他们普遍认为,早上那是叫吃早点或早餐,也只有中午和晚上才喊吃饭。
“农村人起床后要下地劳动,是卖苦力的,所以早餐一般都是吃饭,还要吃得饱饱的。”
张涛知道他们惊讶的原因,就向他们作了一番解释。
“妈,来客了!”还在禾坪上,张涛就冲他家里喊道。
“哎呀!都是稀客!快!进屋坐!”春花应声从屋里出来,热情地招呼着。
“阿姨好!”雪儿与娜娜争相冲过去,与春花,也可能是未来的婆婆打招呼。
这可是她们表现的时候了。
所有来客,都为张涛家的简陋与寒酸惊住了,但没有人在脸上表现出什么。
他们一个个在被张涛介绍后,与站在门囗的春花打了招呼,就往屋里走去。
在介绍马田时,响起了一片惊叹,原来这还是一矿之长啊!
马田吩咐自己的手下,把那一担重重的礼物搁到屋里。
“春花大姐,一点小意思,请笑纳!”一他异乎客气与尊敬地说道。
听了马田的话,不少人都想,这还小意思,专人挑着来送礼。
那大意思不就是,要开卡车来送了吗?
这有钱人还真不一样,这话也说得就是大。
春花顿感受宠若惊,又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她讷讷着说:“这…这怎么敢当呢?”
“这算什么呢?比起小张的救命之恩,这实在是不值一提。”马田诚挚地说。
母亲与马田在屋中央来回推让着,惹得满屋子的人都盯着他们。
“妈,老马要这么客气,我们就收下吧!”
马田这礼送得很诚心。
霸蛮拒绝的话,会落了人家的面子,伤了人家那颗火热的心。
既然这礼推不脱,那就不如爽快接受。
“我救了他的千金,他起码也得送个万金礼物,才算扯得平!”
张涛又补上这么句玩笑话,权当活跃下气氛。
一贯大大咧咧的猛子,马上接囗说:“像这种情况,那起码也得万斤,还得是万斤有价值的东东,比如说黄金白银什么的。”
“我操!猛子,你心也太黑了吧!虽然生命无价,马矿长这人情欠得是有点大,可人家再有钱,那也拿不出这么多真金白银来了。我看嘛!”
说到这里,胖子停下来,像是说书人吊听众胃口似的,看到大家的注意力似乎都被吸引过来,他才得意地往下说。
“我看嘛,马矿长,不如把你那矿送一半股份给涛哥得了。”
张涛这帮同学无所谓,他们在一起,这样的玩笑开惯了。
胖子话一说完,他们便哈哈大笑起来。
马田那几个人,可就再次傻眼了。
这都是帮什么人呢?哪有这么问着要人家礼的呢?
虽说他们这是玩笑话,可这玩笑,开得实在太大,大得都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春花同样看不过眼。她不好说胖子他们,就数落起自己的儿子来。
“你这涛古乃子,亏你读那么多书,没大没小的,老马是你喊的吗?叫马叔!”
“没事没事!大姐,我与小张是平辈之交。”马田忙劝说道。
“是他逼着我这么喊的。”张涛悄声嘟囔着,只有他身边几个人,才能听得到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