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机，陈晨端起茶几上的一杯水，抿了一口。

他微微偏过头，目光在程芸的照片上停了下来。

“陈晨，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

“我……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不可能的，程芸，你说过会一辈子跟我在一起的！怎么会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陈晨，你太天真了，情到浓时说过的话，无论男女，都不能当真的。”

“不是的，不是，你不会骗我的！程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就是分手吧！”

那次过后，他就没见过程芸。

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再无交集。

只是没想到后来的某一天，“程芸”这个名字，会从B市本地的新闻主持人口中说出来。

当时，他还以为是同名同姓，没怎么在意。

可要回S市的前一天，不知怎么的陈晨心血来潮的跑了一趟程芸的学校。

得知程芸去世的消息，他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死了……

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

他怕极了“死”这个字。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白天睡，晚上醉，醉了哭。

他向来爱玩爱闹，也放的开。

喝酒胡闹泡酒吧更是家常便饭。

于是所有人都以为，那些眼泪是他醉过之后发酒疯的表现。

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骄傲如陈晨，是绝对不敢在清醒的时候为程芸流泪，唯有借着醉酒来发泄心底的伤痛。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久。

直到后来，他遇到了她。

第一个让他觉得无论样貌还是性情都像极了程芸的女孩。

只是像归像，终究不是她。

于是他在茫茫人海中寻寻觅觅，但凡遇到身上有一丝程芸影子的女孩，他都想尽办法接近，然后交往。

就这样，追了一个后分手，分手了再追新的。

反反复复，复复反反。

也不知道沉醉这种麻痹游戏了多久，渐渐的，他开始明白，去了的人已经去了，留下的人总是不一样的。

深吸一口气，陈晨从回忆中抽身而出。

他觉得眼睛有点酸，下意识的闭了下眼来缓解。

眼睛闭上的同时，有一滴泪从眼眶中滑落，顺着脸颊，流过嘴角。

他尝到了，是咸涩的滋味。

……

陈晨电话里说的老地方，是S市一家酒吧。

并且酒吧的老板不是别人，就是他今晚要算账的包子。

在别人的地头挑事情。

嚣张吗？

很嚣张。

但陈晨却认为，这点嚣张不算什么。

约好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一向喜欢迟到的陈晨，居然破天荒的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订好的包厢里坐着。

当包子一行三人走进包厢的时候，见到了坐在光与影交界处的陈晨，齐齐的愣了一下。

“哟，晨哥啊，今儿怎么回事啊，来这么早？”

正欲上前的包子，突然扭头，见到整整齐齐站成一排的女公关，又再愣了一下。

他了解陈晨。

虽然女朋友换的多，可来到这种地方，却也只是喝喝酒，与兄弟猜猜拳，女公关什么的，是碰也不碰，甚至眼光都不给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