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放学的高峰，行人车辆拥堵。

出租车师傅开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才到达长途汽车站。

她心想，程芸连手机都没带，而平时也没有带现金的习惯，就算来，也不可能真的买了票走，顶多是在售票大厅里面等着。

然而绕着整个售票大厅转了两圈，陈艾青依旧没见到程芸的踪影。

找的累了，她寻了一个空座位坐了一会儿。

谁知才坐下，就想上厕所了。

陈艾青冲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了一眼，起身去了洗手间。

刚走到门口，她听到了里面有个粗哑的中年女人在骂人：“神经病啊，厕所你家开的吗？还不让人进了？”

下一秒，一道怯生生的女孩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骂我……”

陈艾青倏地一下瞪大了眼。

这声音……

是程芸！

她推开了洗手间的门走了进去，果不其然在水池的角落边，看到了脸颊上挂着泪水的程芸。

中年女人还在骂：“什么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一个人在厕所里拉着门，这不就是不想让别人进来吗？”

程芸缩着脖子：“不要，不要骂我，不要……”

陈艾青哪能让程芸被这么骂，于是急忙走过去，挡在了程芸身前。

中年女人态度是凶，可从话里听来，也不是没道理。

陈艾青急忙出声劝着：“阿姨，阿姨，别生气，这个女生是我的同学，刚我们两闹着玩呢，我代她向您道歉，是我们不对……”

中年女人的火气迅速的烧到了陈艾青这儿：“闹着玩？都多大的人了，有你们这样的吗，拿厕所的门来玩？”

陈艾青拼命点着头：“是是是，对不起，是我们不好。”

中年女人见有人道歉了，态度也软了：“算了算了，下次注意一点，公共场所，不是什么都能拿来玩的！”

陈艾青继续放低姿态：“您说的对，不好意思啊。”

说着，她拽起程芸的手，拉着她往厕所外走。

哭泣中的程芸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她一拉，就这么跟着走了。

等到了洗手间外面，她回过神来，像是触碰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用力的甩开了陈艾青的手。

“你要干什么？你不要碰我，你别过来……”

眼底透着惊恐的程芸，脚步连连往后退。

她这样的反应，很不对劲。

陈艾青站在原地没敢动，小心翼翼的喊着她的名字：“程芸，程芸？”

一直退到墙壁处的程芸，眼底黯淡无光。

她木讷的抬起头，看了陈艾青一眼，隔了两秒，忽的蹲了下去，缩起身子紧紧的抱着自己：“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陈艾青见状况不对，即刻上前抓住了她的手：“程芸，程芸！你清醒一点看看我，我是艾青啊……”

程芸像是没听到那样，一边摇头一边哭：“不要，别过来，我求求你们了，不要过来……”

求求你们……不要过来？

这什么意思？

陈艾青双手扶住程芸的肩膀，轻摇她的身子：“程芸，程芸，是我……你仔细看看，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