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

她说麻烦。

曾经，她很不客气的说，容以，去怎么怎么样。

如今，她却很生分的说，有件事情，麻烦你。

容以唇角的笑容淡了几分：“你说。”

陈艾青心底斟酌着到底是要照片还是请他再做一次模特，隔了好久才开口：“我就是想借一张你的照片。”

他和她已经没关系了，无缘无故占用他的时间，好像挺过分的，所以照片就够了。

沉默了两三秒，容以说：“理由。”

陈艾青也不瞒着了，老实回答：“有一个行业里很有名的老师，她想要我最初的那套毕业作品，主要后来我交给导师的，是另一份作品，可是现在那个老师问我要原先的那份，所以就想拜托你，借一张照片给我，其实还是当模特的意思。”

顿了顿，她小心翼翼的问道：“行不行？”

左一个老师，右一个作品，又是最初，又是后来，容以听得有点晕。

不过很快，他就理顺了先后。

容以坐直了身子，垂眸迎着她的目光：“为什么？”

毕业季那会儿，他去过学校找过她。

虽然没找到人，可是在展示厅看到了她的毕业作品，也知道她交上去的，并不是以他为模特的那份。

这个为什么，问的就是她为什么会临时改变主意，换了另一个构思。

陈艾青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为什么，刚不是跟你说了么，是一个行业里很有名的老师要那份作品，不然我干嘛费这么大的功夫来问你借照片？”

行业里很有名的老师。

难不成是老妈那天晚上一起吃饭的那个？

想着，容以弯下身子，手臂搭在膝盖上，拉近了和陈艾青之间的距离：“想要照片？”

小姑娘乖巧的点点头。

容以：“没有。”

陈艾青：……

扫帚呢，拖把呢，吸尘器呢？

让我把这个王八蛋给赶出去！

在她准备站起来去厨房拿拖把赶人的时候，容以突然伸出食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不过，人可以给你。”

听到这句话的陈艾青，眨了眨眼睛，刚抬起来的屁股，又再坐回了小板凳上。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却还是客气的拒绝：“不用那么麻烦，照片就可以。”

容以摇了摇头，摆出一副懒散的姿态靠在沙发上，思考片刻后，认真的说：“还是人给你好了，照片的话，我怕你背着我打印出来，然后贴墙上扔飞镖玩。”

陈艾青：……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人钉在墙上扔飞镖玩？

稳住稳住，在得到张洁老师认可之前，狗日的这张脸还有点利用价值。

陈艾青忍着要拍死眼前男人的冲动，扬起一抹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那……就真的要麻烦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就挑一个你有空的日子，大概几个小时就行了，我会尽快的。”

容以笑了笑：“不用尽快，毕竟是画我这张脸，你还是仔细着吧，要是出来的效果不行，那我多吃亏呀。”

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人比这狗日的更斤斤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