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沈队，有点不太对啊，这条路去南山的距离就绕远了啊。”李嘉豪看沈天走的路线不对，就问了起来。

“这条路是远了一点，不过这一路是避开监控摄像走的。”

沈天对滨海市的路线十分熟悉，哪条路怎么走，能最近的抵达目的地，哪条路可以错开高峰期，沈天都了如指掌，南山坠崖案发生之后，他们在现场几乎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但凶手当时肯定是在现场，所以沈天才想到这一层来。

“沈队！牛逼啊！这都能让你想到！避开了监控摄像，就能摸清楚凶手逃跑的路线，他总会有遗漏的地方，我们找到这个地方，就能摸查到破案的线索了！”

李嘉豪很聪明，一点就透，这也是沈天带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我们从局里出来，一路都绕的远路，但到目前为止，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凶手很聪明，完全避开了每个监控点，轻易查不到他的路线。”

“这么说，凶手也很熟悉滨海市的监控盲点，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沈天点燃支烟，皱起眉头，道：“看来这一趟是白走了。”

“怎么会白走呢？不还有鸡吗？”

沈天无奈的笑了几声，加快了车速，等他们抵达南山脚下时，正好赶上饭点。

吃了饭，沈天开车来到当时的案发现场，案发现场还拉着黄色警戒线，南山派出所的警察在现场值勤。

“你好，我们是专案组的，想进去看看现场的情况。”李嘉豪过去跟值勤的警察交涉了起来。

沈天注意着周边的环境，案发时是晚上，很多细节上可能就没有注意到，现在正好有时间，他习惯性的观察了起来。

“沈队，可以进去了。”李嘉豪收好警官证，一边拉起了警戒线。

沈天和李嘉豪进入现场，秦鸣尸体的位置还画着一个白色的人影，沈天和李嘉豪两人转悠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新线索，如果不是那一部提前找到的手机，秦鸣的死完全可以定性为自杀。

“沈队，有什么新进展没？”李嘉豪是看不出什么疑点，只好向沈天请教。

沈天也摇摇头，道：“凶手做得天衣无缝，山顶上也没什么线索，走吧，去城北码头。”

城北码头，旧仓库18号，是连环杀人案的第一个死者王建豪被杀的案发现场，现在旧仓库依旧也拉着警戒线，因为这里死过人，附近的居民也不敢来，案发现场倒是保存得很完整。

沈天从南山出发，仍然是绕远路一路避开监控摄像，到了城北码头时，时间正好在2点过。

沈天把车停在仓库的警戒线外，然后两人下车进了仓库，进入仓库的大门，地上就是两条车轮胎压出来的线。

“这两条线应该是凶手的车压出来的，当时鉴定科的做过对比，从车辙来看，车子是经过改装的轿车，但无法验证到底是什么车，不过根据经验来看，很可能是报废车辆改装的，我们查过滨海市的报废车辆以及各大车行，目前都没有什么线索。”

李嘉豪和沈天蹲在两条白线中间，分析起了案情。

“车的痕迹较小，应该是老款车，但就这个线索也没任何意义。”沈天看着面前的白线，无奈道。

单凭两条白线，根本就无法推算出车的大小质量，也就更难推算车牌车主了，所以当时沈天他们并没有把车痕迹当成线索来查。

“现场有打斗的痕迹，另一个死者刘吉手中还有枪，现场有一发打出去的空壳子弹，但刘吉胸部中刀之后一刀毙命，凶手的反应能力极快，刘吉才来不及开第二枪，就中刀死了。”

李嘉豪在现场比划着当时的情景，模样做得倒有四五分像。

沈天道：“刘吉名义上是王建豪的私人秘书，但实际上是一个退役军人，王建豪当时带着刘吉来仓库，应该是相信刘吉的能力可以和凶手抗衡，但凶手的实力，却远远的超出了王建豪的预料，所以才有最后的一幕，导致王建豪和刘吉都死在了凶手的刀下。”

李嘉豪道：“王建豪被凶手割喉一刀致命，我看过王建豪脖子上的伤口，伤口细长，是十分锋利的利器造成的，这一点我专门问过当时做尸检的秦老，秦老当时给出的推测，凶器是国外的一种军刀，这种军刀造价极高，一般人根本就买不起，所以从这方面来推算，凶手应该很有钱。”

这件案子，李嘉豪也是做足了功课的，他毕业进入公安局之后，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大的命案，一有时间他就自个儿推演案情，遇到不懂的就向沈天请教，在年轻后辈中，李嘉豪算是出类拔萃的了。

沈天道：“案发之前，王建豪的私人账户支走了500万，根据银行的监控和银行工作人员的证实，这500万是王建豪本人支取的，当时刘吉也在，案发后这500万不翼而飞，但这笔钱金额巨大，也无法排查钱的下落，凶手不缺钱，所以要把这500万黑钱变成合法来源的钱易如反掌，这样一来，我们就更难掌握线索了。”

李嘉豪道：“凶手很有钱，身高在1米8左右，穿44码的鞋……不对啊，不可能吧。”

沈天侧过头看着李嘉豪，道：“你想到了什么？”

李嘉豪掏出手机，打开了当天的财经新闻，道：“这两天海天集团的新闻都炒炸了，海天的股票一落千丈，财经杂志和新闻全都在报道这事，海天集团的总裁梁聪，现在天天上财经头条，你看这，身高符合，脚符合，而且听说，梁聪好像是个泰拳高手。”

沈天拿过李嘉豪的手机，浏览了一下这条财经新闻，沈天抿唇道：“暗中查一下这段时间梁聪的行踪，看和案发的时间是否吻合。”

“是，沈队，这事我亲自去办。”

沈天点点头，把手机还给了李嘉豪，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再去爆炸案的现场看看，对了，爆炸案中受伤的人员伤势怎么样了？”

“我跟医院那边值勤的同事联系过，除了两个受伤比较严重的之外，其他基本上都出院了。”

“嗯，等那两个受伤严重的情况恢复之后，及时给他们做笔录。”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出了仓库，之后上了车，往爆炸案的现场赶了过去。

爆炸案的现场几乎是一片废墟，军用炸药的威力远比一般炸药来得凶猛，而且十根雷管的爆炸强度本身就不小，郊区的房子大多数是老式的，结构不如新建的牢实，这一炸开，整个楼房的形状都看不出来了。

李嘉豪站在被炸房屋的后面，道：“那个手机是在楼房后面找到的，无法确定手机是案发前还是案发后放上去的，不过经过现场的调查，可以确认案发时那个位置没有人，也就是说，手机极有可能是凶手事先放上去的。”

沈天皱着眉头，道：“假如凶手在案发前把手机放上去的，他怎么能确定爆炸时的距离？炸药的杀伤力这么大，他怎么能确定江慕章在什么位置放置雷管？如果当时江慕章把雷管放在后面的位置，将这里也一并被炸了，但如果手机是事后放上去的，爆炸案发生之后，附近的居民全都出来了，但没有人发现陌生人的存在，这难以解释得通。”

“会不会凶手的动作很快，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又或者，当时爆炸发生得太突然，所以附近的居民忽略了凶手？”李嘉豪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案子没有定性，你说的可能性都存在，但爆炸案一共死了5个人，是凶手犯案过程中死亡人数最多的一起，这到底是凶手的蓄谋，还是意外？”

李嘉豪想了想，道：“我觉得这应该是蓄意吧，军用火药的威力本来就很大，凶手肯定也知道这个危害性，连这楼都震垮成这样了，何况是人？”

沈天点点头，没有继续纠结这事，两人在现场转了一圈，现场也没有遗留下什么证据，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就离开了爆炸案的现场。

从爆炸案现场出来，沈天一路避开监控摄像，到了市区之后，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他把车停在路边，然后下了车，李嘉豪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不过沈天做事通常都有他的理由，所以李嘉豪也跟着下了车。

沈天在路边转悠着，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李嘉豪跟在沈天后面，道：“沈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沈天把烟叼在嘴巴上，伸手道：“你身上有没有带笔？”

李嘉豪赶紧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支笔，又跑回车上去找了张纸过来，拿给沈天，沈天叼着烟，在纸上写画了一阵，半天之后，沈天又摇了摇头，李嘉豪看着沈天那张纸上的黑圈和黑点，完全不知道沈天在干什么。

“沈队这是？”李嘉豪挠着头问道。

沈天吐掉烟头，眉头深锁道：“这三个圈，分别是案发现场的地点，这三条线，是我们今天一路走过的路线，这三个点在我们刚才停车的位置有一个重合点，这一带属于滨海市的老城，基本上都是些没钱搬迁走的老户，完全不符合我们之前推测的凶手是个有钱人的说法。”

李嘉豪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沈天今天走这一趟，重看案发现场只是一个方面，他真正的目的，是在推算凶手离开现场的重合点，如果这个重合点符合案情推测，那凶手的地点，就可能排查得出来一个大的范围！

“看来我要跟沈队长学的，还很多啊，我听说沈队从来不收徒弟，但为了发扬光荣的革命传统，沈队收下我这个学生行不行？”

李嘉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天，眼神中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