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城北派出所，第二审讯室。

被抓捕到的男人被铐在审讯椅上，男人吸食了过量的毒品，虽然警方强制替他灌了戒药，但他的神智还没有恢复，沈天和陶安坐在审讯的位置，等着男人清醒。

等待总是漫长的，男人的意识开始清醒，已经是晚上8点过了，沈天和陶安中途轮流休息一阵，此时两人面前摆着咖啡，打算跟男人耗下去。

沈天打开了同步录音录像的装置，然后再回到审讯的位置，男人发现自己被铐起来时，情绪十分激动，甚至有攻击行为，只不过他的身体不能自由行动，因此并不担心他会攻击沈天他们。

“我们是滨海市公安局专案组的警察，你现在因涉嫌多起故意杀人而被我们警方拘留，你有如实供述的义务，也有为自己辩解的权利，请你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

男人脸色露出惊惧之色，“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有没有杀人，我们警方会做调查，请你配合。”

男人双手狠狠砸在审讯椅上，愤怒的吼道：“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我们调查核实过你的身份，你叫陈林江，滨海市人，曾因吸毒进过拘戒所强制戒毒，出来之后一直无业，有贩卖毒品的记录。”

陈林江道：“我有吸毒，但我没有杀人！”

“你有什么证据你没有杀人？9月22日晚上7点至12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有什么人能证实？”

“9月22日下午3点之后我就一直在朋友家睡觉，我朋友可以证实！”

“下午3点睡觉，一直睡到晚上12点？”

“对！下午我吸食了一些毒品，所以睡得比较久，我朋友可以给我证明，昨天晚上我一直都在他家里！”

沈天皱着眉头，从陈林江的供述和客观证据越来说，陈林江的确不像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但今天早上那条消息的确是陈林江发出来的，即使陈林江不是凶手，他也跟凶手有过联系。

“今天早上9点至11点这段时间你人在哪里？”

“昨天晚上凌晨4点多，我醒过来之后就去了网吧，一直到今天早上10点多才离开网吧，网吧的监控视频可以证明。”

沈天看着陈林江，“你倒是很会为自己找不在场证明。”

陈林江是吸毒的老手，因此他懂得如何规避警方的盘问，以及为自己寻找不在场证明。

“这两个时间我都有证人和证据，我没杀人！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经过我们的调查，你在网吧所使用的电脑，发出过一条消息，而这条消息出现在我们警方的新闻发布会现场，那条消息是怎么回事？”

陈林江一头雾水，“什么消息？我没有发送过什么消息。”

“消息确定是从你所使用的那台电脑发送出来的，内容相信你今天已经看过新闻了，是凶手向我们警方挑衅的内容，请你如实供述。”

陈林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间恍然大悟道：“不是我！我只是帮忙打开了那条链接而已！我不知道那条链接是什么内容！是有人给我钱，让我点开这条链接的。”

沈天直觉这件事情不简单，当下立即问道：“有人给你钱？是谁给你钱？”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有人通过我的微信找到我，说给我一千块，只需要我在规定的时间打开那条链接，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我是为了那一千块才点开那条链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通过微信联络？你还有不有他的微信号？或者你还记得他的微信名字吗？”

陈林江摇头，“昨天他把钱转给我之后，我们互相就删除了对方的联络方式，我也不记得他是微信名字了。”

沈天看着陈林江，“你的手机在哪里？”

陈林江指了一下他右边裤子荷包，“手机在我裤兜里。”

沈天过去从陈林江裤兜里掏出一部手机，询问了开屏密码之后，沈天打开了陈林江的微信，但微信里却没有相关的信息，沈天立即掏出自己手机拨通了李嘉豪的电话，或许李嘉豪能通过恢复数据找到什么线索。

李嘉豪过了将手机拿走之后，沈天继续询问，“根据你的供述，你只是拿了别人钱帮忙点了一条链接，对于链接内容并不知情？”

“对！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是一时贪财，我真的没有杀人。”

“我再问一遍，9月22日晚上7点到11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在朋友家睡觉，我的朋友可以证明！”

“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我们稍后会向他核实情况。”

陈林江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如实说道：“他叫何远舟，住在城北区，你们去找他就知道我没撒谎了！”

沈天记下了何远舟的名字，又反复问了一些重复的问题，陈林江的回答都没有什么出入，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沈天便结束了今天的询问，叫人先把陈林江暂时送去了拘留所关押起来。

沈天和陶安回到专案组，李嘉豪通过数据恢复，找到了一个联络人，李嘉豪再查了一下这个联络人的信息，发现联络人的信息全都是假的。

“事发前，的确有一个叫韩浩的人跟陈林江联络过，不过数据恢复有限，对方又刻意删除了痕迹，所以查不到具体的内容，这两个账号之间的确也有一笔1000块的转账记录，我通过对方的转账号码查过银行记录，发现对方所使用的身份都是假的，也就是说，这是凶手事先就预谋好的。”

沈天皱着眉头，“这么说，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陈林江跟连环杀人案并没有什么关联？”

李嘉豪点头，“从目前的证据来看，的确是这样，另外，宋朗今天已经回来了，沈局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见面？”

沈天掏出一支烟点上，“约他明天下午，地点我再定。”

“好，我马上跟宋朗联络确定。”

沈天陷入沉思当中，好不容易他以为找到了一些线索，却没想到，这一切又是凶手设定的圈套，可凶手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从多起犯案来说，凶手虽然为了复仇做出极端残忍的杀人行为，但却一直没有露面，也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线索，而这次他却在警方的新闻发布会上公然挑衅警方，难道……

“我知道了！凶手是故意借我们警方，跟地下赌城的大佬挑衅！他想让地下赌城的大佬主动找上他！”沈天突然想通了关键之处，也想到了凶手这么做的目的！

陶安看着沈天，也是眉头深锁，“这么说，凶手也在找地下赌城的大佬？”

沈天点头，“从这两起案件开始，凶手似乎刻意的想要达到某种目的，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这是最合理的一个推断！”

叶玮庭道：“如果凶手和地下赌城的大佬们对决，那我们所面对的，将是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与此同时，这也是一次全新的挑战，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妈的较量对我们来说，却是一个最好的抓捕机会。”

沈天也知道叶玮庭这话说得没错，不过越是大的挑战，也就面临着越大的风险，没人知道最终会是一个什么结局。

沈天道：“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就必须更加细致小心了，那份名单上的人，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先尽量跟他们沟通，请他们协助配合调查。”

叶玮庭点头，“从第一起杀人案到现在，死者都与秦海彬案有关联，即使我们为18年前的案子翻了案，但凶手却似乎并没有停手的意思，现在又多了一个人地下赌城大佬，凶手必定会再继续犯案，以此来跟大佬斗，这样一来，涉案人员就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秦海彬案已被认定为冤案，如果他们不肯配合，我们就以侦查案件为由，将他们全部集中监视起来，凶手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公然与警方对抗。”

“这也算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只不过如此一来，我们将会消耗大量的人力在这上面，不利于我们继续调查。”

“先保住他们的性命，这是最重要的事，即使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我也在所不惜！”

叶玮庭也没有反驳，凶手还会继续犯案，而当年秦海彬案的涉案人员依旧不肯协助调查，把他们控制起来就是唯一的一个保护他们的办法了。

沈天看了一下时间，道：“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忙了两天了，暂时先回去休息吧，去他的事情我们明天再做。”

专案组的人员陆续撤了之后，沈天和陶安也离开了专案组，两人都是两天一夜没有休息了，沈天上了车点燃支烟，“想吃点什么？吃完了就回去休息。”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我们直接回去吧。”

沈天也累得够呛，驾车回到小区，陶安一进屋倒头就睡着了，沈天去熬了一锅粥，免得陶安睡醒了饿着肚子没吃的，粥熬好了之后，沈天这才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陶安起来时，沈天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两人吃了饭就直接去了公安局，唐文杰和卫兰的尸检报告已经赶了出来。

“我们先来看死者唐文杰，唐文杰，男，今年53岁，是本市最大餐饮集团的老板，唐文杰在18年前的秦海彬案中，担任的是现场勘验人员，是他和当时的法医秦鸣配合给出现场的勘验和尸检报告，最终定论秦海彬为自杀，直接造成了秦海彬案的错误定案。”

“我们从案发现场可以看到，死者唐文杰的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但他脖子上有一条绳子，绳子下面有一条明显勒痕，根据法医的尸检报告来看，死者正是死于脖子上的这条勒痕所造成的窒息，死者死亡时的姿势是佛教的忏悔姿势，死者被捆绑着跪在地上，也就是说，凶手是要死者对18年前的秦海彬案忏悔，这也是凶手行凶的主观原因。”

“除此之外，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一部黑色国产手机，手机里依旧只有一首儿歌《鲁冰花》，这就证实这件案子跟之前的连环杀人案，是同一凶手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