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摆在陈小渔的面前，他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回答。

毕竟覆灭平安城的那个崽种就是他陈小渔。

但是承认了，无疑于犯罪认伏，可其罪当诛，只有不承认才能活下去！

“师尊，昨日我醒来之后便出现在那间屋子里……我……”

瞎话都是信手拈来的少年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编下去。

因为要是太多的地方都说不清楚，说多了就全是漏洞。

比如从灵剑峰到平安城那一段的地方，哪怕是李青鸾这样的真气三重境界圆满使用御剑飞行也需要起码半个时辰，而陈小渔这样没有灵气境界的废物，光靠走路，即使路上不停，也至少需要三天。

所以陈小渔思索片刻，决定不胡扯，这次他要装一个最无辜的白莲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华烙师弟应该也说过他遇到我的那里有个姑娘，那个姑娘她好像还和偷观天镜的那个窃贼很熟悉……”少年皱着眉，假装很用力地思考。

一段参杂着假话的真话说完，清河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陈小渔微微抬头，虽然没有挤出眼泪来，但那张清瘦的脸看起来确实人畜无害。

“你说的，华烙确实说过。”

李青鸾看着陈小渔的脸色，竟然还有一丝丝可怜这个没有灵气的无辜少年，对陈小渔所说的话，一时间有些真假难辨。

他怀疑陈小渔是因为昨日在天上与他擦肩而过的那道光影虽然没有看得太清晰，但是隐约间总觉得有股熟悉感。

而这种熟悉感刻在骨子里，一定是李青鸾这具身体最熟悉的人。

就这样，黑雾尊者通过捕捉这具身体的意识，发现了陈小渔和陆涣这两个人，都是从小到大便跟在李青鸾身边，最亲最近，也是最熟悉的人。

只不过陆涣，实实在在的一个入门境修炼者，一眼便可以望穿其心思的宵小，不用预见的一辈子难以有所成就。

可陈小渔，无论怎么看都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但就是这个废物在仙盟大会上引起观天碑发出耀眼的通天光柱；在灵兽山脉舍生救下段怜儿之后失踪很久，而后却莫名地出现在灵剑峰的食堂里；也是这个陈小渔，在查看平安城失踪桉中率先发现城主是妖修，顶着毫无灵气境界的身体去救人。

最终妖修城主死于飞剑，是事实。

虽然至今不知那能够斩杀融体境妖修的飞剑出于谁之手，但颇有疑点的是，陈小渔在仙盟大会上战胜方瑶用得也是剑。

只可惜那时候段怜儿和方瑶都是处于昏迷状态，等他们清河四宗宗主赶到时，陈小渔也已经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所以，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妖修城主！

“陈小渔，没有灵气，啧啧啧，你还真的有些让本尊琢磨不透呢。”黑雾尊者心中所想，并没有借李青鸾这具身体表达出来。

“师尊。”

正当李青鸾皱着眉端详陈小渔，陷入深思时，段怜儿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李青鸾的目光自然地落到段怜儿的身上，点头回应道：“九公主殿下是有什么话要说？”

听了陈小渔所说，多少了解了事情大概，段怜儿的心中理出了一条猜想，她松开一直牵着陈小渔的手，向前走了两步，思顿片刻，恭敬抱拳。

“师尊，如果说那姑娘和姜白认识的话，那她从灵剑峰将小渔师兄掳走，并且借着覆灭平安城引发天地动荡的手段，引我和师尊离开灵剑峰，最后让那姜白有机可乘，窃走观天镜。这一切是不是就合理了许多？”

“这……确实……合理了很多。”

少女的一番话将所有时间的节点都串联到了起来，所做的推测的确合情合理。

“那个姑娘有覆灭平安城的实力，也就有本事悄无声息地在短时间内带着小渔从灵剑峰离开……看来，这姜白认识了一位不得了的大陆强者。”李青鸾微微起身，内心颇为震撼。

这一刻，他赞同段怜儿的推测。

所以，光影从身边擦过时的熟悉感，确实来自陈小渔，只不过是因为陈小渔被那大陆强者抓着带在身边而已。

“小渔啊。”李青鸾身形飘然近到陈小渔身边，伸手搭在少年的肩上。

“师尊。”陈小渔心中窃喜，脸上苦涩。

“是师尊误会你了。师尊身为清河仙，考虑的事情太多，难免会有所疏忽，你看如今大陆强者涉及于此，师尊也需要尽快与其他三宗商讨联合事宜，这次……”

李青鸾话没说完，但是能说的几乎都说了。

他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块玉牌递到陈小渔手中，郑重道：“观天镜失窃一事关乎清河州的安宁，必须保密。小渔啊，那逍遥盗姜白凡人境三重，修为不高，师尊将追回观天镜一事交给你和九公主殿下。倘若在此途中遇到大陆强者，就捏碎此玉牌，师尊自会来到你身边。”

听师尊这番话，又是让我去干苦力活是吧？

陈小渔心里不快，但蒙混过关的他也只能扯扯嘴角，点头道：“师尊，小渔定然不负所托，追回观天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