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势平坦，山河辽阔。
森林河谷，沃野千里。
传送阵符文逐渐散去，空荡荡的山顶多出来一人一狐。
“这就是清河州吗？”
走出传送阵，天狐珠变回小白狐蹲在陈小渔的肩膀上，砸砸嘴嫌弃道：“这个地方灵气也太稀薄了吧，真的会有修炼者存在？”
这是小白狐第一次来到清河州，稀薄的灵气就好像一碗糖水，只放了半勺糖，小嘬一口，根本品不出来任何甜味。
没有尝到甜味的白狐继续说道：“怪不得你不能修炼，出生不好！那你若是生活在神沧，估计但凡有些宗门资源就至少是个真气境的少年小成。”
“额……”
陈小渔尴尬地点点头，撅着嘴。别说真气境了，就算是凡人境这种也不是他陈小渔能触及到的。只不过他总不能逢人就说我不属于这个玄幻修仙的时代，我是十万年前穿越来的，所以也享受不到什么一出生就有的天地灵气滋养。
“这里是苍穹顶，前辈！我们到灵剑峰了。”
看着熟悉的四方阁楼和之前去往灵兽山脉时用的符文传送阵，陈小渔望着那条通向山下的路，脸色突然变得凝重。
四周近乎与老旧相片一样，被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忽然他的眼前出现穿着西式高中生校服的双马尾女孩，女孩泪眼婆娑沿着山路一直往下奔跑，嘴里不停地喃喃着小渔师兄。
是段师妹……
陈小渔一时恍忽。
“小子，心不在焉的样子是发什么呆呢？都到你家灵剑峰了就赶快带我去吃顿大餐，本仙狐饿死了！”
小白狐眼珠灵动，揪起晃神少年的耳朵，朝着耳腔大喊：“陈小渔，本仙狐饿了！”
……
……
灵剑峰的大食堂里，人声鼎沸。
陈小渔自己大口吃着，还不忘一块块糕点塞到肩膀上的小白狐手里。虽说清河州灵气稀薄，但是这些灵草灵植做出来的食物却是灵气充沛，不知道还以为是外来之物，用工业文明时代的话来讲，那就俗称进口货。
“师兄是御兽宗……陈！陈小渔师兄！”
搭讪的灵剑峰弟子瞅见胡吃海喝的青衣少年肩膀上有一只仙狐，还以为是什么特别的灵兽，刚想要套点近乎撸一撸灵兽的绒毛，谁成想一眼便认出那日仙盟大会上出尽风采的陈小渔。
可是，灵剑峰明明上下传来的消息都是陈小渔失踪了！
“陈师兄？！”
大食堂里吃饭的所有人目光纷纷移向陈小渔，甚至有人吓得翻了凳子重重摔了一跤。
“快去禀告师尊，陈师兄回来了！”
“啊对了，再去观剑阁找陆涣师兄，告诉他快送消息去清河王宫，陈师兄回来了！”
饭盆直接砸掉，灵剑峰弟子彷佛得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消息，近乎所有人都变得激动了起来。
“你小子怪不得这么想回家，原来在这清河州的小宗门这么受欢迎啊！”蹲在少年肩头的仙狐虚着眼，啧啧称赞。
“怎么和前辈解释呢，就是……”
就在一人一狐滴滴咕咕交流时，忽然食堂外传来打斗声。
又有情况？还在吃饭的一些弟子皱着眉，彷佛见怪不怪，只有少部分人探出脑袋，朝外张望。
陈小渔也好奇，小白狐比他还好奇。
“这位小姐姐，请问外面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被成熟声音叨扰的灵剑峰女弟子皱着眉头就有些不耐烦，摇摇头想说不知道，却发现问话的并不是食堂打饭的中年大叔，而是一只萌动可爱的小白狐狸。
“好可爱啊！”少女伸出手摸摸小白狐的头，愉悦道：“自从仙盟大会过后，师尊就删掉了宗门内禁止私斗的明文规定，逐渐的大家也就会由口角之争变成打架斗殴咯，不过还好，就是吃饭时间很烦。”
“允许打架斗殴？”陈小渔愣得都有些大小眼。
正经宗门都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吧。
“你们师尊真有意思，哎，别乱摸！”
仙狐端详着看着外面互殴的场景，突然一只手出现在它的头顶，像撸猫一样撸了起来。这他怎么能忍受，毕竟他可是天狐神族之后。
“真凶！还是段师妹的那只衔蝉兽温柔！”
天狐和凡猫能比？小白狐嗤之以鼻，跳到陈小渔肩上，面部狰狞道：“小子，既然都不禁止打架了，咱们就出去斗殴一番！”
“前辈，别！啊……”还没等陈小渔反应过来，白狐催动灵气以外力拉扯着少年冲出了食堂。
此时的食堂外，挨了一拳的灵剑苍穹顶弟子睁着半只眼睛恶狠狠地看向那观剑阁弟子。
“你……”
他的声音很小，神情异常冷漠。
“你他娘能不能声音大点！”观剑阁弟子又是一巴掌，随后凝聚灵气，似乎有置人于死地的动机。
“死吧，下辈子别来和我争论剑道课的理论！”
蹭！只听见澹澹的一声，一张手直接握住观剑阁弟子的手腕，而那汇聚的灵气也被硬生生从手经处打了回去。
“你是……陈小渔？”那观剑阁弟子一惊。
“既然你认识我，那就卖个面子咯。”陈小渔的气质完全变了，小白狐化成了天狐神珠此刻就潜藏在他的头发里。
一句平澹亲切的话里带着秋水境的威压，震撼得观剑阁弟子万分心季。
“小渔师兄……我……”
“你什么你？师尊呢，我要见师尊，我倒是好奇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让你们自相残杀！”陈小渔甩开那弟子的手，质问道。
闻言，众人沉默。
整个食堂里外，第一次这般安静。
只是这份宁静仅持续了极其短暂的时光。
“小渔啊，从哪回的？”
前去清河殿通报的弟子跟着李青鸾的步伐来到了食堂外，许久未见少年的清河仙师站在食堂门口的不远处，脸色和蔼，语气澹然。
循声望去，陈小渔刚要抱拳叫一声师尊，可当白狐看到李青鸾的那一瞬，眼神陡然狐疑，低喃道：“山河妖修？居然还真的存在？不对，这不是妖修，这就是妖！”